她反应倒也快,立刻卸了卸肩膀躲开这一掌,飞快转身,正要施法祭出锁魂链却听得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别一惊一乍的,是我。”
她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方唤了声:“君使?”
阎流光拉过她的手扯到身后,轻声嘱咐:“跟着我,小声些,别惊动了其他人。”
黑心点了点头,却想起自己在后头点头他也看不见,又不敢出声,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进了那间房。
房间里头漆黑一片,窗户关的倒是死,一点月光也透不进来,只是阎流光同黑心也不是凡人,里边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那客商在床上睡得极死,被子被踢落在地上,正四仰八叉地躺着,胸前衣襟早已敞开,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来。浑然不觉已有人站在床前,正伸出长着锋利尖细长甲的右手,欲刺穿他的心房。
黑心见状欲要上前,却被阎流光反手拉住,弹指一挥,一记银光正好打中妇人的肩胛处。妇人吃痛闷哼一声,捂住吃痛处仓皇回首,一见是他二人,也不上前缠斗,只瞅准时机一下子翻出窗去。那矫健的身手完全不似一个已快临盆的孕妇。
阎流光皱眉道:“追!”
说罢已身形一跃飞了出去,黑心赶忙施法提气跟了上去。二人于苍茫雪夜之中急速飞掠,追了半晌方在一处小林子中停住脚步。黑心四处张望了下也没看见脚印,转身问:“我们跟丢了?”
阎流光睨了她一眼:“你这是不信任本君?”
黑心眉头一条,“属下不敢。”她顿了顿又问,“只是属下觉得奇怪,这妇人身上毫无妖气,怎要挖人心呢?”
阎流光扯了扯嘴角,“她本就不是妖,亏你还是拘魂使,这点真身都看不出。这显然是一具附了身的亡魂。”
“亡魂?”黑心有些了然,“难怪之前我闻到了魂魄的气息,只是这气味若有似无,不大好确定。”
“也难怪你看不出来。这具亡魂聪明的很,选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作托身。要知道女人本就是阴体,怀了胎儿的女人更是聚阴之体,极易招惹鬼祟之物。以这么强盛的阴气养着魂魄,你自然闻不出什么来了。”阎流光屏息查探,皱了皱眉,“这亡魂倒不简单,中了我一击还能跑这么远,待会若是正面遇上你闪远些。”
黑心有些诧异,却还是感激道:“君使不必担心卑职,卑职会尽力保护好自己。”
阎流光怔了怔,低头看她,只见茫茫雪色下衬着她的脸肌莹胜雪,轻咳一声道:“本君是怕你法术不济连累了我。”
两人正说着话突见光影一闪,有道黑影自草丛隐秘处猛地欺身而上,利爪已逼至眼前。阎流光一把拉开黑心迎头而上,打出两三个光球挥了出去,那黑影动作也十分迅猛,几下侧身便躲开光球,一个后翻轻轻落在雪地上,抬起苍白如纸形容消瘦的女人脸,却分明已不是那个妇人的样子。
狗急跳墙,看来此魂被他们逼急了已迫不及待露出真身。
黑心仔细一瞧,方发现这亡魂同以往所见略有些区别,只觉对方的身形似隐非隐,竟隐约有成型之象,不同于往昔所拘亡魂的不实之态。阎流光只略一打量便直皱眉,轻声提醒她:“这已经不是寻常的亡魂,她通过吸食人心和精气,已成了精。想来今日所闻的陈家村之案亦是她的杰作。咱们可以不用客气往死里打,反正成了精的亡魂已是祸害,没了转世轮回的资格。”
往死里打?
君使你好歹也是在天上挂了个仙职的,虽说只担个虚号,可这么妄动杀念真的好么?
黑心默默祭出锁魂链,决定谨遵君使的命令。
那魂精一双厉目紧盯二人,十爪尖利似要时刻飞扑上来。黑心本还想例行公事再问几句,但阎流光显然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一个纵身就飞到了对方跟前,各自施法缠斗起来。这下子倒没她什么事,只干干地站在一旁瞧热闹。
这亡魂若是成了精果然大不一样,她自认在阎流光手下怕是过不了十招,可这魂精至少已挺过三十招,且丝毫未落下风。且两人越打越快,瞬间便化成了两道光影。若只是单纯过招,这绚丽的场面她恨不得还要鼓掌喝喝彩。
只是这么一味打下去太耗时间,黑心想着要不要上前助一助力,可又担心贸然上前会令君使失了面子。正犹豫着,只见漫天大雪中一道银光乍现,紧接着便是魂精的一声凄厉呐喊。待银光散去,她才看清阎流光手中正握着一柄长剑,月色之下泛着冷冷的剑气,似因染了杀气而随之轻轻颤动,发出清越的泠泠之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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