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气得哭笑不得,骂了一声:“胆小鬼。”石隙之中太过狭窄,二人无法换位,李逍遥伸手摸到林月如靴底,慢慢爬上她身子。
只觉她腿、背上肌肉又软又弹,趴上去极是舒服,鼻中闻见那甘甜甜的香气,一颗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爬到洞口,向下望去,见离地约有两丈来高,果然是一间石室,壁上另有两处黑黑的大洞,又不知通向哪里。
正面下方的石壁上靠着两具骷髅,身上衣衫都已朽坏,辨不出是男是女。右首那具骷髅大张着口,两只空空的眼窝直望向自己,似乎随时都会跃起扑上,倒真有几分吓人。
李逍遥等了片刻,见室中并无异状,这才纵身跃下,叫道:“下来罢。胆小鬼!”林月如探头出来,向那骷髅看了一眼,慢慢顺着石壁滑下。
这石室不大,两具骷髅虽已死去多年,化为白骨,可是空气难以流动,室中气味依旧霉腐不堪。林月如掩住鼻子,盯着两具骷髅左看右看,嘴里喃喃地道:“什么人会死在这里?真是古怪。”
忽听李逍遥咦的一声,叫道:“这是什么?”推开两具骷髅,从地下拾起一口钢刀、两柄短剑。林月如好奇心起,凑上去观看。那刀剑的铸工甚是精湛,绝非一般铁匠铺子所能打造。
从骷髅身上衣衫朽坏的程度,可知二人死去已不下数十年,可是刀剑依旧寒光闪闪,锋利之极。二人啧啧称叹,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只见剑脊之上血光殷然,却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李逍遥道:“看样子这二人定是武林好手,我猜他们也是躲避毒蛇,来到这间石室,却不知怎的死在这里。”林月如听他说“不知怎的死在这里”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背脊上一阵发凉。正想仔细查看那尸骨的死因,突然连抽了几下鼻子,蹙起眉道:“咦,是什么味道?”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条青蛇从头顶上摔落下来。
林月如出其不意,吓得大声尖叫,跳到一旁。那青蛇翻身跃起,作势欲噬,给李逍遥冲上去一剑刺死。跟着只听劈啪之声不绝于耳,头顶上接连摔下十余条蛇来。二人抬头一看,不由得同声大叫,慌忙退到洞壁旁。
原来石室顶上更有无数裂缝,二人却未细察。裂缝路路通达,与各处洞穴相互连接,群蛇竟循着气味包抄过来。这一回全无防备,二人给群蛇攻得措手不及。群蛇聚在室顶穴口,后面一拥,前面的立足不住,纷纷摔落。
林月如抽出越女剑,寒光闪动,嗤嗤两声,刺死二条迎面扑上的毒蛇。李逍遥叫道:“不好!他妈的快走。”石室两端虽各有一处洞口,可都为蛇群所阻,急切间如何冲得出?只稍一犹豫间,毒蛇宛如下雨一般,已是厚厚的落了一层。
二人无处可躲,只得背倚石壁,奋力拼杀。李逍遥连杀数十条蛇,眼光一瞥,见林月如头发散乱,出剑已不似先那般迅疾。毒蛇委实太多,她顾了眼前便顾不了背后,突然一条青蛇高高跃起,咬向她左肩。
李逍遥眼疾手快,抖手将青蛇挑飞,重重掼在石壁之上,猛然间腿上一痛,已给一条赤蛇咬中。李逍遥大叫一声:“啊哟。”挥剑将它斩作两段。只听身后风声响起,又有几条蛇先后跃起咬到,李逍遥刷刷几剑,将之刺死。
只一眨眼的工夫,腿上麻木肿胀,已是站立不定,踉跄了几步,一交坐倒。林月如叫道:“你怎么样?”李逍遥左手撑地,右手长剑舞动不休,呻吟道:“不成啦,你别管我,快些冲出去逃命。”
手腕一痛,又给一条白毛怪蛇咬中,长剑再也把攥不住,跌落在地。林月如喝道:“你你胡说八道!”
退到他身边,长剑连刺,逼退群蛇,伸手托在他腋下,想要将他扶起。可是李逍遥腿上蛇毒扩散,下半身已毫无知觉,哪里还能站立?刚一撒手,便又重行摔倒。
林月如急得眼圈也红了,拼命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李逍遥右手手背一片乌青,肿起老高,已不能使剑。当下左手拾起长剑,奋力将一条毒蛇挥为两截,道:“林姑娘,我这人脾气不好,总得罪你,你别恨我。
我想求你一事,你若能活着出去,请你请你想方设法,救一救我那灵儿妹子。”林月如道:“呸,呸,我不要听!总而言之,你你绝不能死。”
鼻子一酸,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擦擦眼泪,又道:“跟你说实话罢,这次我瞒着爹爹偷跑出来,为的就是同你一起闯荡江湖。你若死了,我我也不要活啦!”
李逍遥听得感动,抬头向她看了一眼。林月如恰好也转过头颈,两人目光相交,心头都是一热。李逍遥暗道:“这刁蛮丫头从未说过老子一句好话,想不到竟会这般死心塌地。唉,此时此地,倘若换作灵儿,不知她能不能陪我一起送命?”
稍一分心,颈后又给毒蛇咬中。这一下中毒更深,登感头晕目眩。他张口欲叫,却叫不出声,只见林月如的身影突然变作三四个,在身边不停晃动,眼前愈来愈是模糊,双手在地上撑了一阵,慢慢软倒。
林月如心急如焚,哭叫道:“喂!喂!你你不能死!”手上不停,接连杀死十余条游近身边的青蛇。可是群蛇前仆后继,越聚越多,又哪里杀得尽了?
林月如勉力支撑片刻,停手不再出剑,心想:“罢了,不料我二人今日死在这里。”刹那之间恍然大悟:那两位武林前辈也是一路逃到这里,给群蛇围困,奋力拼杀许久,终于不免力尽而死。
却不知多少年以后,才会有人重到此地?那时自己同李逍遥多半也已变做两堆白骨了。正在万念俱灰之际,忽听“哞”的一声,对面洞穴深处传来一声厉吼。群蛇听见声响,竟慢慢止住进攻。那叫声宛如牛吼,又饱含戾气,甚是可怖,一生之中从未听过。停了一会儿,叫声又起,那东西似乎向着石室这里奔来,速度奇快,两次叫声相隔不久,听着已是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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