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的确,为了弥补过错,谷令君让宋江,利用飞鹰传讯,给定西堡下达了弃堡撤兵的命令。
他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亲身前来接应。但一切都太迟了……
因为从一线天出来的不是定西堡的残兵,而是东夷骑兵的斥候。
梁术想要撤回永山,双松崖,就是必经之路。
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梁术,而是东夷骑兵的斥候,那只能说明一点……
梁术所部,有极大的可能,已经全军覆没。
看着山崖之下,那些正在搜索警戒的蛮兵斥候,谷令君的牙根咬得咯咯作响。
他非常自责,梁术所部,正军、辅兵加在一起,有一千七百多人。
如今,因为他的一个失误,便让这一千七百多人,成为了蛮人马刀下的亡魂。
这让他谷令君,嗟悔无及啊!
……
不久,阿里甫所部骑兵,便出现在了一线天隘口。
一万一千多名骑兵,五千步卒,三千辅兵。外加辎重车马,攻城器械,整个队伍浩浩汤汤。
出了一线天隘口,就是双松崖,这里便是进山的官道入口。
虽说是官道,但由于是穿山而过,所以修建的并不宽阔,也就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排行驶。
暴雪突降,道路泥泞,迟滞了铁勒阿里甫所部的行军速度。
原本,从定西堡至永山县,骑兵快马,只需四个时辰。
如今,阿里甫所部兵马,想要抵达永山,怕是,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阿里甫头领,酋长令,勒令你部立即加快……”
骑着高头大马的阿里甫,没等传令兵把话说完,一鞭子就抽在了此人的脸上。
传令兵来不及哀嚎,便被抽得滚出老远。
当传令兵艰难爬起之后,在他的脸上,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触目惊心。嘴里鲜血外涌,其中还夹杂着几颗牙齿。
阿里甫面目狰狞,周身杀意凌然。
“他还有脸命令我?数万人,连个草料都看不住,他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俯下身,阿里甫脸上勾起一抹狞笑,一双虎目寒光四射。
“你是托木里的人,我不杀你,滚吧!”
传令兵闻言,如蒙大赦,立即连滚带爬的逃离开去。
待到托木里的传令兵走远之后,距离阿里甫不远处的一位年长的蛮人,驾马凑到他的身边,满脸的担忧之色。
“阿里甫,托木里毕竟是酋长,如此折辱他的传令兵,怕是会……”
阿里甫虽生性残暴,但面对此人,却不像对其他手下那般。
此人名为库尔班,与阿里甫同姓热合曼,是他父亲的亲弟弟,阿里甫的亲叔叔。
“达达,不必忧虑,此战,他托木里丢了粮草辎重,如果没有我的支援,他就只能撤兵了。”
“拿不下永山,他托木里这个酋长,肯定也保不住。”
“达达,您说,托木里要是失去了酋长的位置,整个铁勒部,还有谁可以当此大任呢?”
库尔班思忖片刻,觉得阿里甫的想法,还是有些许不妥。
托木里指挥的大军,粮草辎重被烧,天可汗奖罚分明,自然会追究其责任。
可单凭这一点,却不足以动摇托木里的地位。
库尔班认为,侄子阿里甫,定然是要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放水,让托木里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拿下永山县。
也只有这样,托木里酋长的位置,才会不保。
但若阿里甫真的这般做了,难保不会露出马脚。
天可汗是何等人物,万一被其察觉,他右旗热合曼家族,怕是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想到这里,库尔班赶忙劝说阿里甫。
“头领,不可,此事万一被天可汗察觉,我右旗怕是……”
“达达,你多虑了……”
阿里甫脸上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库尔班发现,他竟然有些看不透了自己的这个侄子。
在他的认知中,阿里甫历来是一个凶残、好战、好大喜功的莽夫。
可今天,他第一次惊奇的发现,之前他看到的一切,极有可能,都是阿里甫的伪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