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没有办法在雷克斯的病房里待太久。
冬日的乌云似乎散了一些,有淡淡的光影把窗户的形状投射到病床上,唐安攥着雷克斯的衣袖,眨了眨眼睛,那滴眼泪留下的泪痕很快就干了。
唐安吸了一下鼻子。
雷克斯安静地、认真地看着唐安。
手术的副作用,再加上重伤和疼痛,唐安瘦了很多……
唐安的手松了一些,雷克斯终于能将袖子拿出来,拇指擦了一下唐安的泪痕,揉了揉唐安后脑的黑发,自然地替唐安捏了捏后颈。
没事了。
“……”
唐安又吸了一下鼻子,自己抬手抹了一把脸。
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想保护的重要人物牺牲了,时隔这么多天才见着了伤得这么重的雷克斯,很多很多难过的事压在唐安的心里,唐安想要一个拥抱。
可是没有办法,唐安伤得太重了。
拥抱会压迫到伤口。
那也不能哭。
唐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没有抹掉,却已经像是没事了一样,只是曾经蕴藏过眼泪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清澈。
“你不要有事。”
唐安又重复了一遍,握住了雷克斯的手掌。
唐安在看自己,雷克斯点了点头。
看到雷克斯点头了,唐安这才垂下了眼睫,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雷克斯的手掌上。
手心和手腕的位置搬动瓦砾是烧伤了,纱布缠得严严实实,唐安不敢用力,只是很轻很轻地握着。
雷克斯看着唐安那头有些杂乱还露着绷带的黑发,沉默着。
雷克斯不能讲话,唐安也不在意,雷克斯在这里,那就很好。
两人就这么很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唐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享受着和雷克斯独处的时光。
自由活动的时间很有限,莱恩来敲门的时候病房里的气氛有些低迷,静悄悄的。
“这他妈是在干什么,”莱恩打破了整个病房的氛围,一边走过来一边道,“明天不是还能见着吗?搞什么呢?都什么表情?”
莱恩拉了一把轮椅,轮椅转过来,莱恩看清唐安的表情,狐疑地眯了眯眼睛,又立刻大声道:
“啊?搞什么?!这崽子哭了?!”
莱恩还很大声地追问着什么,唐安别开视线,默默抬手遮住了脸。
“……”
莱恩还问了几句类似“是不是雷克斯查出了什么症状没得救了唐安才哭的”这样无厘头的猜测,要不是雷克斯不能动手揍他,莱恩现在恐怕就要躺在隔壁的隔壁的病房了。
推着轮椅回了病房,莱恩根本不管唐安已经臊红了的耳尖,还在继续说。
唐安捂着脸一路沉默,不知道该对莱恩那些絮絮叨叨又很大嗓门的话说些什么。
莱恩靠在墙壁双手抱胸,看着唐安靠拐杖辅助坐回到病床上,突然说了一句。
“能活着就是万幸,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养伤知道不知道?”
唐安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好。”
莱恩看了她一眼,就说了这么一句人话,然后就看着空空荡荡的床头柜嚷了起来。
“这儿怎么什么都没有?连个娱乐的东西都没有吗?”
“……”
唐安不知道自己这个重伤残废要在病房里进行什么样的娱乐。
“……”
“下棋?”
“我和你?”
雪莉心中微微一动,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诺拉从柜子里拿出一整套的国际象棋。
“嗯。”
诺拉点了点头,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很平静。
诺拉的金发有些整齐,相比起之前完全没有心思打理的那种杂乱,现在明显是妥帖的梳过了。
雪莉今早出门的时候诺拉还没睡醒,不是自己打理的,那就只能是诺拉自己梳起来的。
雪莉没有拒绝,棋盘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从国王到战士,每一个棋子都被摆在了棋盘上。
雪莉是黑方,诺拉是白方。
几枚棋子的挪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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