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因为枪声乱成了一团,詹森提着那个男人的尸体从控制室出来的时候几个保镖正往二楼赶上来。
雪莉正神色严肃地跟威里尔公爵说着什么,看到詹森出来,雪莉点了点头跟公爵告别,朝詹森这边走过来。
“唐安呢?”
詹森示意了一下身后。
“雷克斯带走了。”
雷克斯直接带着唐安穿过走廊,去了二楼的其他房间休息。
雪莉微微颔首,脸上严肃的神色还没退去:“唐安没事吧。”
詹森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好像……看样子是没事。”
雪莉没说什么,詹森简单交代了一下这个男人的事,把男人的枪交给了威里尔公爵的保镖。
男人早就已经咽气了,其实应该留个活口再审一些东西的,但雪莉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男人的尸体,就转身去和那几个保镖沟通了。
诺拉听着他们讲话,微微侧首,看向威里尔公爵那边。
威里尔公爵依旧站在二楼,甚至都没有动过位置,只是扶着手杖,冷眼看着舞厅里的骚动和混乱。
能在这种规模的宴会上混进来,播放了这么长时间的视频——
诺拉看着公爵冷漠的侧脸,手掌微微收紧了。
——公爵真的不知情吗?
“……”
他一定知情。
“纱布。”
就算这件事的策划与他无关,他也一定在某种程度上默许了。
雷克斯把房间急救箱里的纱布递给唐安,又拿出了碘酒,拨开唐安划破的衣袖看了看。
他怎么能。
“拿着这个。”
他怎么敢——
雷克斯按部就班地帮唐安清理了伤口,消毒,包扎。
唐安的伤口不是很深,也没流多少血,简单用纱布包扎起来就没事了。
唐安举着手臂,沉默地看着雷克斯把最后一点儿纱布给缠上。
雷克斯把纱布和碘酒都扔回了急救箱。
“……”
“等我一会儿。”
雷克斯说着,转身去了房间里的浴室,将门反锁。
太阳穴在“突突”地跳,雷克斯撑着洗手台,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面镜子。
手上还带着处理伤口时沾到的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微白,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在小幅度颤动着。
愤怒、残忍、杀意。
撑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手一点点收紧,青筋爬上了手背。
唐云。
威里尔。
视频带来的冲击并没有缓解,那个瘦削的、小兽一样的唐安一直在他的耳边尖叫。
所有的情绪在胸膛里翻涌着,雷克斯察觉到自己已经不太能正常思考了,必须躲进来消化掉。
“……”
雷克斯并不是没有见过唐安受伤,唐安最初来到布尔曼酒吧的时候一样也是如此狼狈。
可视频里的一部分是唐安曾经十九年时间里的常态。
而唐云就这样赤裸裸地,将这些扔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个家伙,默许了这件事。
雷克斯伸手遮住了眼睛。
“……”
唐安还在外面等,雷克斯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外面太久。
直起身子,雷克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微微垂眸,雷克斯敛去了眼睛里所有神色。
又恢复了那副冷静的、带着些淡漠的神情。
拧开水龙头,雷克斯冲洗着手上的血污。
雷克斯也很想洗把脸冷静一下,但唐安现在似乎不太好,雷克斯不想让唐安察觉到端倪。
不能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唐安。
洗完手,雷克斯从浴室里出来,唐安正安静地坐在床沿上,打量着右臂上的绷带。
“……”
“唐安。”
雷克斯开口,唐安抬起头,视线移到了雷克斯的脸上。
“嗯。”
雷克斯单膝跪在床沿前面,伸出一只手托起唐安的脸颊,去看唐安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眼瞳看着自己,有些僵硬和呆板,还带着很微小的颤动。
不太像唐安平常的神色。
“感觉怎么样?”
雷克斯轻声问。
唐安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想了想,唐安才说。
“好像有点儿疼。”
但雷克斯问的并不是那个伤口。
“……”雷克斯不太想问,但他必须这么做,“我是说那个视频。”
唐安像是才开始想这个问题,那双眼睛里终于开始一点一点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来。
思索、回忆、痛苦、挣扎、不安、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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