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结了所有人?”
“呵,了结所有人?你未免嘴上说的太自狂了些。”兰秋转过身来看着依旧在地上跪的稳稳当当的沈翊,面上有的尽是“孺子不可教也”的痛恨,“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那样做你便安心了,便算是为了松墨好了?你若是……”
“我自然会待师姐好,也自然是千百万个不愿意让师姐受这些委屈。更是……更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师姐。”
兰秋望着地上跪着的沈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完全便是个孽障,如今哪怕身上穿着的是通白的衣裳,也不过是个假象罢了。她当真应该在一开始就不该让二人走的越来越近,如今伤及体肤,才觉着为时已晚。
“你先回去吧,松墨这边我会管着。没我的允许,你就不用再过来了。”兰秋说着话便走到床边坐下了,松墨身上、头上都扎着针,睡相却还算是安详。兰秋看着松墨的睡颜不觉温柔的笑了笑,可到底眼跟前跪着这么大一个人,她不可能看不到。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难道还要我去让你师傅亲自来跟你说吗?”
沈翊倔强着:“师娘,恕徒儿多嘴。就是师傅的话我也是不会听的。我要在这里照顾着师姐。”
见着沈翊也是许久未睡,这一抬眼便看见满眼的红血丝,连瞳仁旁也有着一圈淡淡的红晕,看着却是让人心疼。只是…….
兰秋:“师傅的话也不听?那好,你便在这儿看着,我走还不行吗?”
“不!”这怎么能行呢?他自己是什么也不会的,不添麻烦已经是极好的了,又怎么能将兰秋气走?“师娘,我再看师姐一眼就走。还请师娘……通融。”沈翊有些泄气的说。
“我出去拿些热水进来。在我进来的时候,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兰秋全程也没给沈翊一个好脸色,沈翊却已经是甘之如饴。这便已经够了,起码师娘还没有说出太过分的话,起码师姐还在。
这便够了……
沈翊跪在床边看着一脸从容淡然,好似睡着了的松墨。心里的那一块柔软不由的一疼。“师姐,累了便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永远都不会再把师姐扔下了。不过我也要回去休息一会儿了,不然可怎么保护师姐。恐怕到时候就得师姐保护我了……墨儿,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沈翊说着话,声音不禁也哽咽了起来,“若是师姐不在了,若是我再不见师姐的身影,再不听师姐的声音。那恐怕活着也不过是对自己最后的残忍了,师姐,我们都得好好的。”
“你穿嫁衣的样子很好看,我想认认真真的看一辈子。”
……
再等兰秋进来时,果然已经不见了沈翊的身影。“臭小子倒是溜的很快。”兰秋将热水放在桌子上往里泡上了一个药包,一时间本还清澈的白水便渐渐有了苦色。等着盆中水的颜色渐渐均匀,兰秋这才打湿了毛巾,拧干水后准备帮着松墨擦一擦。
当兰秋坐到床边时却举着毛巾迟迟下不去手,空荡荡的空气里响起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随后只好温柔的将松墨眼角的泪珠儿给擦去了。“别怕,师傅在呢。”
想起来以前也是这样,小松墨在睡梦里经常便哭出来了。可是等着担惊受怕的把松墨喊醒之后,松墨便抱着自己小小的身子一句话也不说。等着一会儿又困了便继续睡了。有时候反反复复好几次,晚上倒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怕是又梦见了什么伤心事了......”兰秋的心情带着些沉重,帮着松墨擦过了手后又将银针取下。眼见天气有些凉索性帮松墨把薄被的被角也掖了掖,“师傅给你唱歌,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把药喝了便好了。”
兰秋虽是这么说着,但其实她也是没有什么底气的。这种**不似平常那些,说是**倒不如说是毒药,若是单单昏迷倒也还好了,这药最恐怖的便是让被下药的人在昏迷之前陷入一种骄躁但又无助的环境里,直到自己耗尽自己的精力,随后便会陷入无法自拔的沉睡之中。
除非是这个人要醒过来,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了……
兰秋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唱着自己哄季华睡觉时才会短短唱上一点儿的催眠曲。等着松墨面上的情绪终于没有那么激动了,兰秋才从屋子里出来,眼见太阳快要落山,一切的风碰到人身上时都带着刻薄的寒意。兰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独自坐在院子里温了壶酒。小火炉里的碳烧的通红,有时也会发出“吧嗒”的声响,听着倒是多了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