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为借口招兵买马扩充兵力,这个主意大胆又混蛋,不知陈弘志会怎么看。
“使不得,使不得。”陈弘志把手直摇,“这是在玩火呀,且不说火起之后能不能扑灭,就算能扑灭,也给了某人增兵岭南的借口,只要再多个三千锐卒,咱们就算把老命拼了也扛不住呀。”
李煦沉默了,他不是没有主意,而是懒得出主意了。看到李煦沉默,陈弘志微微一笑,他能想到这么多,已经难能可贵了,只是他对岭南还不熟,不知道除了煽动流民闹事外,还有一股势力可以拿来做文章。那就是海盗。这些年岭南安享太平,人口、财富稳步增加,广州作为南国的海运中心,商贸发达,各国商船往来不息。黄澄澄的金子吸引了数以万计的海盗目光,海上劫持商船的事件时有发生。
对此,岭南节度使治下拥有一支装备和训练水平堪称世界之最的水师,不遗余力地打击海盗,为商船提供护航,维护海上商道的畅通。
听陈弘志提及拿海盗做做文章,李煦本能地想到了若干年后东南沿海的倭寇之患,心中的厌恶感油然而生,眉头就是一皱。
陈弘志笑笑说:“只是利用他们打个幌子,不会真容他们作恶的。为保自家性命却枉送无数百姓的身价性命,这样的缺德事我陈弘志做不出来。”
李煦听了这话,心里稍稍平静一些,陈弘志告诉他前些年一伙盘踞在夷州岛上的海盗曾向福建观察使投诚,条件谈妥后还没兑现该观察使即调任他地,继任者嫌所谈条件太高,拒绝兑现,海盗无奈派人来广州,准备向岭南节度使投诚。
陈弘志得到消息后,暗中跟海盗进行了接触,发现这股海盗实力不弱,很有利用价值,便暗中收归麾下,暗中接济他们给养,令其继续盘踞夷州,以待时机。
海盗在荒年常会上岸劫掠,地方土兵即可击退,算不得什么大事,长安某人自没有出兵进驻岭南的借口。邓石墨的精锐重点防守在广州、循州、封州等地,守备有余,出城征讨却显得实力不足,届时韶州等内陆地方募兵支援沿海就师出有名了,沿海百姓本就对海盗恨之入骨,加之又是一个荒年,届时军旗所至,还不是想招募多少兵马就招募多少兵马,完全可以以数量上的优势抵消邓石墨的质量优势。
李煦担心邓石墨也会趁机招兵买马,陈弘志的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陈弘志告诉他岭南不比河北那边,邓石墨虽然也是节度使,手里却无财权,募兵而无钱粮,自然行不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邓石墨没钱,自己一方又从哪来钱呢。李煦虽薄有家财却也知道他那点钱用来募兵无异于杯水车薪。
陈弘志冷笑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天下司经营岭南这么多年,大难临头若连募兵的钱都拿不出来,索性全让人剿了干净,省的丢人显眼。”
李煦又问他岭南可有统兵大将,陈弘志反问他:“你不觉得董重质可堪大用吗?”
李煦心里咯噔一惊,忙答:“董司户将几万兵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他是淮西叛将,能信的过吗?”陈弘志道:“你问的好,就因为他是个叛将,咱们才好用他,某人先要杀他,后又贬他来岭南做司户,竭尽羞辱之能事。咱们反其道而行之,偏要重用他,许他去神策军做将军,等攒够了资历就让他出外做节度使,如此重用,你说他愿意给谁卖命?”
陈弘志末了说:“当初他被贬春州司户,我以为春州那地方难以施展拳脚,就动了些手段让他去了韶州,而今用他正当时。”
对此李煦只能在心里说声佩服了,高人下棋自己莫说评议,就是一旁观看也难看出个好歹来。无端地被卷入这么一场内争中,李煦心里竟是出奇地平静,似乎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他业已有些麻木的脑袋不愿意再多想什么,只是机械地顺着陈弘志的意思说:“晚辈这就回韶州去,协助常小使招募兵马,只等陈公一声令下立即动手。”
李煦一心认为陈弘志必要派自己回韶州协助常思云准备起兵,孰料陈弘志却道:“招兵买马的事让他们操心去,你未必比他们做的更好,目下倒是有一桩更要紧的事,派别人去,我还不放心,只好幸苦你一趟了。”
李煦愕然一惊,这节骨眼上还有什么比回韶州招募兵马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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