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八章 风雨同舟

    王嫣燕说：“留在场部的十一名知青，全留年纪小的；四个女的…”

    “王嫣燕，我不留在这儿！”似早有准备的胡丽君喊。

    “我也不留！”孙小虹声音低，但很坚决。

    “你们先别打岔，让王嫣燕讲完嘛，”程宗莉说。

    “留下四个女知青，七个男知青；他们虽然年龄小些，可是都很聪明伶俐…”

    “你弟弟留下，哦可以考虑；其他男的，唩一概不行！”

    “王军生不会留下的！”她态度干脆果断，又放缓语气说：“你们刚才说的、好些工作，并没有性别上的要求，男知青同样能干得很好，他们掌握起劳动生产的技能来，说不定还…”

    “咋？哦党支部的严肃决定，唩你们乱凑个啥建议就否定了？”

    她倒是没火气地说：“我们没有否定什么呀？就是提了个建议，你们党支部可以再研究嘛。要不然临时先…”

    “王嫣燕！哦可告诉你，王军生的工作问题，唩可装在哦的裤兜子里呢！”

    王嫣燕愣怔，欲语又不知从何说起状。

    他眯眼插嘴：“黄肥民，我本来就是我姐的家属；给林二师做家属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姐，咱可先说好了，你要是为我的事情去求谁，我、我可、那个啦……”

    “大家谁想留在场部，可以和黄…可以和分场党支部提出申请，让他们考虑安排。军生弟，咱们走吧，”她说，接过绿包。

    “王嫣燕，你上哪里去？”黄化民懊恼神情问。

    “噢，他们男知青、本来打算安置在哪里的？”她淡然的反问。

    他伸手臂向右用力指点道：“还远着呢，在深沟里头！稀荒得很！”

    “噢，就是去那儿啦。老路同志，一会儿还麻烦你，把我们的行李送进来。”

    知青一阵喧闹混乱：有跟王嫣燕走的，有招呼男知青帮搬行李上车的，有站原地茫然失措的，有三两要好一起议论的，还有嘻哈乱乐的……Μ.

    张合警告车夫：再不赶车走，就把车夫套上马的位置。

    李援朝这时才注意到：头辆车上无一女知青。

    邦子迅速爬上马车，向前挥舞手臂大声喊叫：“同志们！我们要大踏步深入敌后，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

    “弟兄们，冲啊——！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嘎豆儿弯腰、端枪姿势向前飞奔，口舌学机枪扫射声。

    “女同学们，革命工作、在什么地方干、都是一样的，领导在这里、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处，我们就不要辜负组织上的、一片热心肠嘛……”侯向东站在石窑前，干沙沙的嗓音喊。

    头辆车启动，车夫赶着车，回头张望，似观察黄化民的反应。

    张合没走，原地观看；抱臂改为手插裤兜。

    韩会计对黄化民说话，伸手指向侧后的知青群。

    黄化民焦灼状，双掌使劲摩擦臀后；双肩扳后似反绑；张嘴呆望，直到王嫣燕身影消失于库院墙东南角，才回脸听说，没听两句就大声否定道：“不行！都给哦走，唩都给哦滚球的！”

    几个彷徨小知青见状，争先恐后上车或跑步追随去里面的人群。

    “……一帮子碎球怂，唩都日能得很呢！以后日子长着呢，唩哦要好好拾掇你们呢！都在哦的沟子下面，唩看你个球怂往哪里躲呢？……”他挥舞双拳，时尔跺脚叫嚣。

    李援朝非甘肃人，但在兰州长大，听得懂骂人话，生气，说：“黄指导员，你大小也是个共产党的领导干部，骂得多难听啊；我们是兰州的革命知识青年，是响应毛主席…”

    “骂你球怂咋啦？唩你有啥了不起的？唩你们这些兰州知识青年，挣怂啥呢？毛主席他老人家，唩是嫌你们在城市里……”

    梁子跑来抱住要冲过去的李援朝，往坡下推；老五也跑过来，连拉带拽的劝解；又顺手扯住捏着拳头的相片儿的衣服，一块儿拖下坡去。

    “……同学们，我们要服从组织领导的安排嘛！”侯向东守着自己的那堆行李，仍在喊叫。

    后两辆车也下了斜坡；除了侯向东，所有的知青及行李都随马车或自己的腿脚离开了场部院落。

    “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我们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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