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同样条件的人,有人内部推荐就比没人推荐强。美国虽然没有中国那么厉害的关系网,但很多事情还是讲关系的,只不过比较不那么歪门邪道而已。”
“那好啊,找到工作,身份问题就解决了。”
“也不一定,因为马上就开始用明年的h1-b指标了,很快就会用完,就算我找到工作,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不过jackie已经办了h1-b签证了,万一我没找到工作,只要跟他结了婚,我就可以转成h4,同样可以保持身份。他们公司答应为他办绿卡,如果我们尽快结婚,我可以跟他一起办。”
海伦听得一愣,这么快就在想结婚的事了?她担心地说:“结婚的事,是一辈子的大事,太匆忙了不大好吧?两个人都还没时间了解——”
lily笑着说:“我说个话,你别生气,你跟你丈夫了解了那么久,最后怎么样呢?还不是不了解。你可能觉得我为了工作和身份跟人结婚不好,但我至少还捞到了两样,你什么也不为,但你什么也没捞到,只惹了一身麻烦。”
海伦开始还觉得这话很刺耳,但细想一下,至少lily说她的那部分是正确的。匆忙结婚可能不好,但长久了解也未必就能真正了解,有些人的有些品质只有到结婚后才会表现出来,特别是在有家人参与或有小孩之后。在那些事情到来之前,你根本没法预料到那些品质。
lily接着说:“再说感情跟身份并不矛盾,并不是说只要是能帮你解决身份问题的人就一定是没感情的人。我觉得jackie还是很喜欢我的,追得挺紧的。不瞒你说,他是第一个主动追求我的人,我以前的几个男朋友,都是我主动的。现在才发现,被人追的感觉很好。”
海伦问:“那你——准备很快跟jackie结婚?”
“还没提这事,不过jackie要我搬到他那边去住——”
海伦大吃一惊:“这么快就搬过去?”
“搬过去方便一些,免得我回来晚了要翻墙才能进来。我只搬常用的东西过去,其它的还放在这儿,这个月房租我照付。”
“我不是担心房租,而是担心你这么快就答应搬过去,他会不会——”
“瞧不起我?”lily笑着说,“瞧不瞧得起,也不在于我搬得快不快,他人好的话,就不会因为我愿意跟他在一起而瞧不起我;他人不好的话,我哪天搬他都会瞧不起我。”
海伦无话可说了,因为lily说的都很有道理。
lily说:“噢,对了,我和jackie想买点家具,但jackie开的是一辆跑车,装不了家具,我记得你老板有个van的,你明天上班时帮我问问,看可不可以借一下他的车。”
海伦答应帮忙问车的事,她想起benny和磁带的事,就问:“你——是不是让benny帮你录磁带的?他这两天一直在搞这事——”
“噢,他真的在录?我差点忘了,那天想留个借口,以后好去找他,就请他帮忙录几盘他们粤语的磁带,其实那些歌我都有。别对他提jackie的事,benny长得不错,对我也很有点意思,说不定我们之间还有一段缘分。”
晚上,海伦躺在那里,觉得有点伤感。她想到benny在那里辛辛苦苦地为lily录磁带,而lily已经在准备搬去跟jackie同居了。她很想把jackie的事告诉benny,让他有个思想准备,但她想到自己已经答应过lily不告诉他了,而且谁知道lily跟jackie能好几天?说不定最后还是回头来找benny,那又何必在中间多事呢?
第二天她到餐馆后,没有看见benny,知道他在睡懒觉,就自己炸了两个鸡串做早饭,跟老板把lily借车的事说好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老板对她说:“去把那个傻呼呼的车来返工吧。”
她二话没说,开着车就直奔“纽约”,敲开了benny的门。他仍象上次那样,睡眼惺忪的来给她开门,不过这次不用声明,就直接去“洗糙”了。
她坐在那里等他,翻看她昨天慌忙丢下的报纸,是纽约版,好像有整整一版全都是黄色的,图文并茂。她看到有篇文章是谈女性的内衣裤颜色的暗示意义的,就不由自主地看起来。
那篇文章把女人的内衣裤称为“亵衫”,说女人穿黑色亵衫,尤其是有镂空花纹的,潜意识里是准备好了要跟人做ài的。这样的女人,热情似火,但非常含蓄,属于“慢热型”,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做ài。如果遇到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不懂调情,那么这个女人会非常保守,甚至有抵触情绪。但如果遇到一个懂得调情,“前戏”做得足的男人,她会被充分调动起来,那时她的情欲会如火山爆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云云。
她想到自己买的那套黑色“亵衫”,吓得心里乱跳,难道我的潜意识里在想做ài?她又看了一下关于其它颜色亵衫的,发现说法是大同小异,无非是“慢热”“快热”地扯一通,然后都是“火山爆发”“春情泛滥”之类的词句。总之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无论你穿什么颜色的亵衫,都是在暗示你想做ài。
她讥讽地想,照这么说,女人只有不穿内衣才没有暗示想做ài了,但她马上看到下面一段谈到也有些女人不穿亵衫,真空上阵,那自不用说,是在明目张胆地呼唤别人来跟她做ài了。她无奈地一笑,心想,没办法了,照这篇文章的观点,女人穿不穿亵衫,穿什么颜色的亵衫,都是在暗示“我要”,这肯定是哪个不懂女人的男人写的。
她听到屋里冲水声停了,连忙放下报纸。过了一会,benny走了出来,开玩笑说:“刚才看黄色报刊了吧?”
“没有。”
他说:“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她不懂:“你看我手干什么?”
他坚持说:“你伸出来我看看。”
她犹豫着伸出手,他哈哈大笑:“还说没看黄色报刊?手都被报纸弄黑了。”
她看看自己的手,真的,几个手指都黑呼呼的,大概是报纸质量不好,或者天热手上有汗,翻了一下报纸,两手都搞黑了。她羞愧万分,想缩回手去,被他一把抓住,说:“小女孩,来把手手洗一下,当心搞到脸脸上去了。”
她想挣脱他的手,但他抓得很紧。他倒退着,拉着她往他的卧室走,她的心咚咚地跳,不知道是因为看了黄色报刊的缘故,还是被他发现看了黄色报刊的缘故。她觉得应该把手抽回来,不跟他去他的卧室,但她脑子有点糊涂,糊涂得不知道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