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留恋不舍的错觉

拉住他，他这一拳肯定又砸过去了。

    “少爷，你想清楚了吗？”Leo没有叫他大哥，而是改叫了少爷。称呼的转变，意味着对他的感情的转变。

    宫珏看了一眼他们三个人，“很清楚。”

    “好。”

    Leo率先走出了房间，韩之焕冲宫珏呲了一下牙，也甩手走了。慕孟深深的看了一眼宫珏和曲念薇，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了，曲念薇又上前摸着宫珏的脸，眼神里充满着担心，“痛不痛？回去我给你上药。”

    宫珏什么也没有说，眸光一片暗淡。

    。

    柒月打电话给叶诗纯，让她去帮忙接一下小七。她走在路上，完全没有目的，也没有记到底走到了哪里。反正挑人多的地方走，走着走着，上了一座桥。

    站在桥上，看着那平静的水面无声无息的流动着，心却涌动着。

    她没想到这一天终于是会来的。

    一直以为，只要守着他，不管他对她动不动心，只要他接受他们的关系，这样就好了。可是，他却提出来了。

    上一次，是她先提出来的，这一次由他说，算是扯平了吧。

    还好，他没有把小七夺走。可是真的还好吗？她不想失去他！

    不想失去又如何，是他不要她了啊！

    冰凉的泪水划过脸庞，突然被一阵风给吹散了。平静的水面终于起了波澜，如同她的心一样，无法平静下来。

    老天真是残忍，一次次给她希望，又一次次让她绝望。

    宫珏，这是我欠你的！

    仰起脸，任凭泪水恣意的流，她再哭一次，最后一次，保证不会再哭了！

    离婚而已，她祝他幸福！

    戚孝仪Leo和慕孟找了柒月一个晚上，叶诗纯最终还是带着小七回到她那里睡了。

    小七只是个三岁大的孩子，他再深沉，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他还是不能理解，所以，只要叶诗纯稍微用心哄一哄他，还是能让他安静下来的。

    第二天一早，等他们再一次回到公寓的时候，就发现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的女人。

    “咦，你们约好的？吃早餐了吗？我今天自己包了饺子，你们尝尝。”女人除了眼睛红肿，精神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像受过什么打击和伤害一样。

    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她又去锅里下了一大盘饺子，拿了三双筷子放在他们面前，“来，尝尝吧。荠菜肉馅的。”

    戚孝仪看着桌上那一盘很漂亮的饺子，又看着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沾着酱，咬了一口。

    “好吃吧。”柒月双手托着脸，很期待的问。

    “嗯，很好吃。”

    “哈哈，那是。诶，你们也吃啊。不够的话我再煮，我包了好多在冰箱里。”她招呼着Leo和慕孟。

    其实他们都看到了那灿烂笑容的背后是装着多少心痛，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并没有让他们放下心来，反而提得高高的。

    现在才早上六点，她包好了饺子，冰箱里还有很多。可想而知，她是有多早就开始剁肉做馅擀皮。

    三个人吃完饺子，坐在沙发上看她收拾。那样子，真的看不出她的情绪。

    “柒月，今晚，我们出去喝酒吧。”难过的话，需要发泄出来，不然时间久了，会憋出病的。

    柒月摇摇头，“不了，一会儿我回津中市跟宫珏去办离婚手续，然后还要去接小七。如果真要喝的话，买回来在天楼喝吧。对了Leo，一会儿你把宫珏的东西拿给他，我已经收拾好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提离婚的事，提宫珏，都不激动。好像在说，一会儿我要去逛街那般随便。

    她越是这样，他们的心就揪的越紧。

    “柒月……”

    “你们别这副表情，我知道你们在担心我，可我真的没事。算不上很她，但我会放下的。这段婚姻，我们从开始就走的不顺畅。该结束的时候，就结束吧。好聚好散，不是挺好的吗？”

    柒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唇角还扬着笑。

    若说一晚上就完全放下那个人，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会慢慢的放下，至少也要做到再想他时，不心痛，不难过。

    可是，真的这么容易吗？

    不管容易与否，她努力就好。

    “好啦！你们忙你们的。对了慕孟，你把诗纯也叫上一起。等忙完了，我去买食材，今晚烤肉喝酒。”

    戚孝仪也笑了，“好。”

    吃完早饭，柒月拿好户口本结婚证，Leo提着宫珏的东西，跟她一起下了楼。

    “真的要离吗？”Leo在她上车的时候，问。

    柒月笑笑，“嗯。”

    说罢，她上了自己的那辆红色宾利。

    看着车子开走了，Leo的心，好像也被丢得远远的。

    再一次回到津中市，柒月没有时间四处看一看，直奔民政局，宫珏早就在那里等着。

    “不好意思，我晚了。”再次看到他，她平静的就像看一个朋友一样。

    可心却在见到他的时候，再一次血流成河。原来，他这么迫不及待。

    以为一晚上的时间她可以把心整理的很好，事实证明，她只是在满是伤口的心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纸，只要风一吹，那些痛再一次痛出来。

    宫珏看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红肿，眸光微闪。咽了咽喉咙，他说：“我才到而已。”

    “走吧。”柒月笑笑，率先走进去。

    走到办理离婚手续的柜台，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真是俊男美女啊。可惜了。

    “决定好要离婚了吗？”工作人员再一次询问。

    有些人，在填申请的时候就后悔了，有些人在拿了离婚证后，就又抱头痛哭说不要离……总之，很多决定都是在冲动之下成立的，或许再迟一会儿，就又会改变主意。

    柒月看了一眼宫珏，最后点头，“是的。”

    宫珏也没有说什么，拿过离婚协议书就填起来。

    工作人员见状，最后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看着宫珏行云流水的动作，她的心再一次被刺痛了。他真的是迫不及待，一点也没有留恋。是啊，对一个不再心动的人，有何留恋的？

    协议写好了，她除了要孩子，什么都没有要。

    没有纠纷，不争财产，不争孩子，很快就办理好了离婚手续。拿着紫红色烫银本本，这一刻，心沉入了海底。

    这一次，不再是假的了。

    他们，真的不再是夫妻。

    走出民政局，天居然下起了小雨。这天，真应景。跟她的心情一样，很阴暗。

    “我还要回去接小七，先走了。”她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她想早点离开。好像离开了，他也从她心里消失了。

    宫珏叫住了她，“苗柒月……”

    柒月回头，是她看错了吗？为什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缱绻不舍？再一眨眼，还是那样的淡漠。果然是看错了。

    “好好照顾小七。”还有照顾好自己。

    柒月愕然，淡淡的扬唇，“我会的。”

    她钻进车子里，启动引擎，从他旁边离开。透过后视镜，她看到他还站在那里，望着她的方向。

    宫珏，是你要离的婚，何必要给我你留恋不舍的错觉？

    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咬着唇，她不能再哭了。

    可是泪水，真的不受控制的划下来，浸进了她的嘴角，又咸又涩。

    宫珏等车子走远后，他才上了车。一路尾随着她的车，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从津中市到北新市要四个小时，她直接开到了小七的学校。学校是宫珏找的，她也并没有要换掉的意思。

    没等多久，小七就放学了。她打开车门走下去，便看到小七被一群孩子围子，叽叽喳喳的在他边上跳着说着，只是小七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竟然会觉得深沉的很。

    这孩子，跟他爸爸一样。

    “小七！”柒月叫着他。

    小七听到这个声音，眼睛一亮，立刻朝她飞奔过去，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妈咪……”

    “今天在学校乖不乖？为什么那么多小朋友跟你说话，你都不理呢？”牵着小七朝车子走去，轻声的问。

    小七穿着校服西装，背着小书包，很帅气。小腿跳上车，噘着小嘴，“他们都好吵。”

    柒月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给他系上儿童椅上的安全带，“他们都是你的小伙伴，你的同学，以后说不定他们之中有人会成为你一生的朋友。当然，也有可能在刚才那堆小女生里面，有你以后的人生伴侣呢。”

    “什么是伴侣？”他突然歪头问。

    柒月开着车，“伴侣呢，就是一辈子都跟你生活在一起的人。可以分享你的快乐，可以分担你的忧愁，可以让你笑，也会让你哭的人。你们会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这样解释，小七应该懂吧。

    小七大大的眼睛微微一眨，“就像是你跟爸爸一样吗？”

    柒月微微一怔，她跟宫珏，以为会是一辈子的伴侣，最终，他们不能再走下去了。

    这件事，她应该怎么跟小七说？

    “小七，有些人一路上会遇到很多人，但是呢，他们不会一起走到路的尽头，可能在半路上就离开了。就好像公交车一样，一起上的公交车，但到了一站，就有人下，也有人上。下去的人，只陪着你走了一站路的距离。而上车的人，有可能陪着你走到终点。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小七疑惑的皱起了小眉毛。

    柒月笑着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现在不懂不要紧，等长大了就懂了。”他只是个四岁不到的孩子，现在让他懂这些事，太早了，也不能强行的灌输。

    她跟宫珏的事，就这样吧。反正从小到大，小七跟宫珏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在小七的记忆里，她和宫珏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和戚孝仪的时间多。

    回到公寓，所有人都到齐了。

    “抱歉，我忘记买酒和食材了。”她进了屋，猛的拍了一下脑袋。

    小雪笑笑，“知道你肯定来不及，我们已经买好了。”

    “真是懂我。”

    柒月的手搭在小雪的身上，笑容满面。一点也看不出她很伤心难过。

    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的谈笑风声，不去提今天她去做的事情。在天楼上吃着烤肉，喝着酒，很。因为明天是周末，所有人都放开了喝，尽兴了喝。柒月哄完小七睡觉，也继续投入进去。

    戚孝仪虽然一直端着酒杯，但却没有喝多少。他一直注意着那个女人，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可她的心呢？很痛吧。

    叶诗纯看到柒月一瓶接着一瓶喝，她真想去夺下她的瓶子，被慕孟给制止了。

    她需要醉一回，醉一回，心就不会那么痛。

    是啊，可是怎么越喝，那些记忆越清晰呢。不是说，酒醉后可以忘记一切的吗？

    她走路已经歪歪倒倒了，戚孝仪一把过去扶住她，“差不多了，你睡了。”

    柒月仰着头看着戚孝仪呵呵的笑着，“宫珏，宫珏，我怎么就忘不了你呢！不，我喝的太少了，所以忘不了。再喝，再喝……”

    她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宫珏，戚孝仪只是皱了一下眉，并没有介意。

    “忘不了，就不要忘。就算是记在脑子里，也不动心，那才是真正的忘记！”戚孝仪扶着她的腰，让她软如泥的身体有个支撑。

    “是吗？他就是吧。他把我记在脑子里，却对我不动心，其实……呃，他是忘记我了吧。”打了一个酒嗝，眼神迷离，语气无奈。

    戚孝仪不再说什么，看了一眼所有人，他们都还在喝。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说的愁，喝酒消愁的人，又岂只是那个表面需要消愁的人？

    他抱着柒月下了楼，推开她的卧室，她本来就不胜酒力，这一次喝这么多，已经算是极限。

    轻轻的放她在床上，她的脸上带着醉酒后的红晕。歪着头，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眼角的泪，一直往外流，他怎么也擦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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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的一周会很忙，小希的更新可能会晚，数字也会相对来说会减少。不管有多忙，都不会断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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