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幽黑的小房间里。
一张大通铺上睡了十几个孩子。
都是些十二三岁的男孩。
他们一个个蜷缩着,睡得不算安稳,连手都不敢伸到被子外面。
“嗤!”
左边墙上的烛灯突然亮了起来。
睡在最左边的男孩被烛光晃了一下眼睛,蜷缩进被子里,用脚踹了右边的男孩一下。
右边的男孩被踹,就迷迷湖湖地再踹右边的男孩。
就这样一个踹一个,一个踹一个,把最右边的男孩踹到了墙上。
“唔……”
索尔低哼一声,揉了揉钝痛的膝盖,迷迷湖湖爬起来,呆愣片刻让自己清醒。
“快去……迟到了会被巫师大人做成花肥的。”旁边的男孩像呓语一般提醒他。
索尔按了一下额头上的旧伤,轻微的刺痛让他清醒,动作终于利落起来。
他快速爬下床,穿好挂在墙上的仆从服,推开小屋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弧形走廊,走廊两边每隔几米就有一扇门,门两旁各有一盏烛台亮着,用它们微弱昏黄的光芒,尽力驱散着走廊里的幽冷。
索尔借着烛光看向自己左边肩膀。
那里悬浮着一本不到巴掌大的硬皮书。
“还没消失吗?也许它不是我的幻觉。”
自前几天穿越过来,那本书就一直悬浮在索尔左肩上。
看得见,摸不着,别人也看不见。
索尔喊过系统,求过芯片,都没有得到回应,最后只能将其归结成是自己脑袋受伤而产生的幻觉。
但幻觉应该不会持续这么多天还不消失。
不管是不是幻觉,索尔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一直研究它。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巫师塔。
穿越以来,索尔从来没有走出过这座塔。
而且,作为这里的仆人,他每天凌晨四点左右就要爬起来,将十一至十三层走廊的地面拖一遍。不能有明显的污渍垃圾留在上面,不然就会被剁碎了充当花肥。
清扫走廊的活必须在烛火从幽黄变成明亮的白焰前完成,不然,撞见出门的巫师学徒,说不定会被抓去做实验。
那些巫师学徒,一个个长得怪模怪样,脾气也非常差非常急,好像每天都被死神追着屁股跑一样。
索尔的前身就是被一个巫师学徒用一本书砸死的。尸体被丢在杂物间,差一点儿就被当垃圾处理掉。
当他顶着一脸血从杂物间爬出来时,连管家都差点以为是闹鬼了。
而那管家在确认他还没死后,立刻给他分配了工作,索尔连伤都来不及养,就被派去干活。
直到今天。
回忆结束,索尔先去大通铺房间旁边的杂物间里拿了拖布、水桶和垃圾桶,放在一个小平板车上,推着前进。
这车轱辘据说被刻上了静音术,防止惊扰到那些神经无比脆弱的巫师学徒们。
索尔前两天仔细观察过上面的花纹,除了轻微头晕,没有任何收获。
他打了个哈欠,在清晨的微凉中开启了新一天的工作。
走廊准确来说是一个半圆形,左右两边每隔几米就有一扇房门。
那些门上挂着门牌,门牌上面的字符代表房间号码。
索尔穿越的身体识过字,经过几天的探索,他又从破碎的记忆里找回了一些基本常识。
打扫第十一层的时候,索尔于一扇门后面听见了呜呜的哭声。
每当哭声响起,房门两边的烛火就会轻轻摇曳,光影摇晃,无比渗人。
索尔紧了紧领口,所有瞌睡都被冻醒了。
他连忙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快速拖完这里的地面。
第十二层有个怪人,喜欢往门口扔垃圾。
头发、撕碎的纸、不知名的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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