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过上了相当舒心的生活。
没有人给他指派工作,他可以在第四层绝大多数区域闲逛。没有人敢和他抢饭,总算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偶尔还能看见肉。
就连管家都在第二天给他送了一瓶药剂,据说是给他治疗头上的伤的。
可笑!
他额头连疤都没了。
不过索尔还是恭敬地收下了药,并对管家连番感谢。
他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来自众人对他和孔莎关系的猜测,可如果索尔不能成为巫师学徒,那一切都将是泡沫,他终会被打回原形。
没看孔莎当时连他的名字都不屑知道吗?
没有成为巫师学徒,就没有资格狂,索尔也只能吓唬吓唬那些欺软怕硬的男孩们。
第三天,出了一件事。
这天凌晨去清扫走廊的男孩没回来。
最后还是管家出面,把人的尸体运回来。
有男孩热情地给索尔绘声绘色地描述,说那个死掉的仆从整颗头变成了一株花。
颅骨作花芯,脸上的皮肉一层层绽放,鲜艳似火。
管家将尸体带回来后,就直接交给了垃圾屋处理,那血滴了一路,就连休息中的索尔也被叫去帮忙擦地。
索尔和一群男孩蹲在地上用力地擦着染血的地面。
中途经过的巫师学徒没有一个注意他们。
他们永远行色匆匆,不会关心又有哪个仆人死掉了。
索尔甚至还看见了孔莎的下巴。
只是对方的头隐藏在头罩里,没有晚上那么吓人。
回去后,管家就又来了。
“我看你也休息的差不多,明天开始正常干活。”
“好的。”索尔一口应下。
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
显然,这次和孔莎的擦肩而过被有心人看在眼中。
因为孔莎没有在索尔身上浪费哪怕一个眼神,所以有人已经认为索尔是在虚张声势。
管家见索尔这么痛快就同意,眉头反而皱的更紧。
正当他要说什么,房间门再次被人推开。
竟然是总管走了进来。
“总管大人,”管家连忙九十度弯腰行礼,“您怎么来了?”
总管没有理会管家的殷勤,只冷脸对着索尔说:“你就是索尔?”
索尔知道,孔莎答应他的机会来了。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握紧,“是的,总管大人。”
“跟我走。”
总管转身出去,全程没有理会管家一个字。
索尔侧身从管家身边绕过去,对着管家点头微笑。
管家的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
索尔一路跟着管家来到第六层。
第六至九层住的大部分是初级巫师学徒,也有升了阶却不愿搬走的更高阶学徒。
平时巫师塔里很少见人,今天走廊里却是站了个满满当当。
都是些十来岁,衣着整齐的小孩子,不过这些孩子此时脸上都没有孩童的天真,一个个面色惨白,形容惊惶。
“你去站到最后面吧。”总管领着索尔来到队伍后面,下巴一指,澹澹地说。
“是。”索尔知道这就是新晋入学的巫师学徒,他压住心中的激动,缓步走过去,安安静静站在队伍最后面。
原本最后面的人听见动静,警觉地回头,看了索尔,先是疑惑,然后又露出些怒意。
索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不过他强硬地瞪回去,也不打憷。
跟着那些男孩住了几天,索尔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世界跟他的世界不一样,你和谐友善,只会被当做软弱可欺。
既如此,那索尔就干脆强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