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像是瞬间苍老了数十岁,长发披散,浊泪打湿了脸庞,显然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玉盏子的泪,却浇不灭汹涌的烈火,凤魔蓝焰一点点蚕食着叶城瘦弱的身躯,直到将其焚烧干净,只剩一堆漆黑的灰烬,不可一世的凤魔蓝焰毁了自己的根源,终是渐渐变得微弱,最后仅剩几簇微弱的火焰在一堆灰烬中残喘。
“咔咔······咔嚓。”不断地碎裂声响起,一直保护着玉盏子的那座玉酒盏的虚影竟然自行裂开了无数的裂纹,最终完全破碎,散作了漫天的光华。玉盏子无力的跪伏在地上,双臂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罡风又起,却不能踏足这片区域。
玉盏子的双眼紧闭,扭曲的面庞此刻却反常的舒展开来,似乎又回到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良久,一抹疯狂的笑意在他脸上点燃,进而无止境的蔓延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了,哈哈,全都没啦!梵天,你全都没啦,你个废物!什么都没了!哈哈哈哈!”玉盏子仰面大笑,满头长发无风自舞,一股绝强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整座烈风谷都在这威压下静谧下来,那狂暴的罡风也变得无比温顺,百米内本就饱受凤魔蓝焰摧残的烈风谷地面,在这股威压的压迫下竟硬生生的下沉了一尺有余,百米以外的地面也出现了蛛网似得密密麻麻的裂缝。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啊?你夺走我的全部,还让我活下去干嘛?啊?!”玉盏子一声怒吼,滚滚的声浪如同沧海老龙吟,一阵阵的向四周散开,让整个烈风谷跟着动摇起来,峭壁大片崩塌,整个峡谷都在这片声浪中被殃及,无数一直潜伏在烈风谷深处的烈风血蝠都在这恐怖的冲击波下爆炸成一团团血雾,留下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峡谷高空,厚厚的积云受到这气浪的牵引,逐渐形成一个巨大无朋的倒锥形漩涡。玉盏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这场波动蔓延的也越来越广。
人间界无数潜伏的大能者几乎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这边的巨大动静。
星云阁,主殿地底深处,一处石室内,一位红袍老者盘腿而坐,他的周围是不是出现一条血红色的光练,又很快在空气中湮灭,石室里的天地元气就在这一起一灭中沸腾不止,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灌入老者体内,这红袍老者不知这样静静修炼了多久。就在某一时刻,老者猛地睁开双眸,强大的气势直接爆开,将石室内的陈设掀飞,一片狼藉。“哈哈,那疯子,那疯子,终于遭到报应了么?哈哈,好!好啊!”老者狂笑着,他能清晰感觉到远方那股熟悉气息的悲愤与绝望,这让他心里积郁了七千年的怨气得以化解,停滞不前了七千年的修为似乎也将有突破。
苍天盟,一座宏伟的大殿之上,七尊豪华庄严的王座相对而设,中央是直径约十丈的空场。此时,七座王座上有六座都坐着一道人影,只有一座白色嵌满珍珠的王座空着。六座王座上坐着的身影或胖或瘦,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这六人无不散发着惊人的威压,昭示着其实力的强大。
“那个罪人,似乎遇到了麻烦啊?”一座土黄色的王座上,身材魁梧、身着土黄色战甲的中年男子冷冷的说道。
“由他去吧,那人的霉头,可没人敢去触。”坐在水蓝色王座上的一个老妇人喝着香茗,悠悠的说道。
“不就是一个白羽么?”火红色王座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身上穿着紧身皮甲,将窈窕的身材勾勒的身份惹火,但手中寒光闪闪的金属长鞭显示着这女子显然也不是温柔的主。她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白色王座,眼中出现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狠与鄙夷。
“哼!火狐,别以为你心里那些小九九我们不知道,当年白羽之所以被那玉盏子掳去,恐怕未免没有某些人的暗中勾结!”黑色王座上的黑衣男子冷冰冰的说道,望向火狐的眼光中却汹涌着狂暴的杀意。
火狐凤眉一挑,正欲反驳,却听得大殿最高处的紫色王座上传来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这苍天盟,是不是该散了?”那声音似乎在问众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其他王座上的人望向紫色王座上那道永远看不清的朦胧身影时无不带着深深地忌惮。那声音没有再出现,整座大殿再次恢复了深深地死寂。
人间界各顶尖势力无不为暴走的玉盏子所瞩目,而咆哮了良久之后,玉盏子却戛然而止,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那团灰烬,眼神中充满了狂喜和难以置信。他能感觉到那毫无生机的灰烬之内,居然隐约传来一阵灵魂的波动,而那种感觉就在他的惊疑不定中越发清晰,就像一簇小火苗,越烧越旺,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