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却如藏鬼魅。
“裴知聿还没回来吗?”
桃桃“嗯”了一声,“刚遣人去瞧的,还未归。”
扶摇叹了口气,可怜身如浮萍。
“那就摆饭吧,不等他了,吃完饭我就睡觉。”
“你记得守好门,别让人打搅……”
桃桃又“嗯”了一声。
默了一会儿,
桃桃突然轻声问,“他们说,掌印犯了死罪,被下了天牢……”
扶摇也沉默了一会儿。
她抬眼看桃桃,有些为难道,“他大庭广众,认下的是弑君的重罪。”
桃桃眼睛红了,落下眼泪,“可掌印,对陛下是极好的。陛下也救不了他吗?”
扶摇垂了眼眸,“我再想想办法,只是先关起来受些罪,不会马上死的。”
她伸手去擦桃桃的眼泪,“别再喊我陛下了,我已在朝上把皇位禅让了。”
晚饭清淡,
扶摇也无胃口。
谢安独揽下此事,她总觉得心里难安。
明日再求一求燕扶苏好了,哪怕如对赵子澜那般,偷偷放人一条生路?
燕扶苏也未必不答应。
他今日不还说过他爹该死。
她早早躺下,却翻来覆去的失眠,
床前亮着一盏美人灯。
夜里空静下来,
又听见那风在呼啸个不停,
拍的窗户呼呼啦啦,
有些可怖。
扶摇捏着自己一缕青丝绕指,
此刻,她特别想回家。
陡然,门声轻响了一下。
扶摇浑身僵住,是谁?
谁能如此擅闯紫宸殿?
谢安?
扶摇猛得坐起,那转角处,果然先进了一双宫内制式的皂靴。
“谢……”
扶摇骤然抬头,
是高敏。
“高敏,你怎么来了?”
高敏迅速至眼前,“暖暖,我来接你。”
扶摇抱紧被子,“你还不赶紧去逃命?谢安已被抓入天牢。”
高敏紧着眉眼看她,“你不救主子吗?”
扶摇小声说,“我会尽力去求燕扶苏的,看能不能保住命?”
高敏不屑道,“求他作甚?走,我带你去天牢救主子。”
扶摇蹙眉问,“你要劫天牢?那你带我做什么?我只会影响你拔刀和逃命的速度。”
高敏道,“不带你,怎么进天牢?”
扶摇恍然大悟,“你要装作劫持我?”
高敏笑笑,“陛下,快穿衣服走吧。记得穿龙袍,天黑雾大,不穿龙袍,看不清楚。”
扶摇赶紧起来,“好,你稍等等。”
高敏背坐于桌前等着。
扶摇慌慌忙忙的穿龙袍。
高敏还不放心的问她一句,“你会自己穿衣服吧?”
扶摇“嗯”了一声,随即又说,
“可我不会梳头。”
高敏又问,“穿好了没?”
扶摇,“穿好了。”
高敏转过身来,走至镜前,开始给她梳头。
扶摇诧异道,“你也会梳头?”
高敏笑,手上娴熟,“看来你这魂儿飞得还挺远,什么事儿都忘干净了。”
“你小时候,是我们轮流背着进盛京的,都给你穿过衣服,梳过头。”
“便是当了公主、皇帝,主子忙得时候,我也给你梳过头。”
扶摇心忖,原来高敏也知道她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