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讥讽嗤笑道。
戚媛还没什么反应,傅兰倒是脸色一红,好像有什么事让她失了颜面似的,望着李沁,带着埋怨的口气唤了声,“沁郎……。”
少有人知道李沁与傅兰曾定过亲,可柳十娘、十一娘与傅兰是闺蜜,自然是知道的,柳十娘厌恶的瞥了眼戚媛,接话道:“李医生恐怕还不知道,此女曾与六男淫.乱郊外,就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不好说,快离了去,莫要与她纠缠。”
十一娘像是才知道这件事,闻言惊愕的捂住嘴,呼道:“哎呀,九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就算男人死了,也不能这样不顾礼仪廉耻啊!”
这件事李沁后来通过自己的手段查清楚了,明明就是陷害,他都舍不得在戚媛面前提起,这些女人却唯恐天下不知,唯恐戚媛伤口不深,生生在上面撒盐,是可忍孰不可忍,阴沉着脸就要上前。
戚媛伸手臂将他拦住,冷眼看着这些人,朝着十一娘抬了抬下巴,倨傲不屑道:“你在编排我?很好,明儿这话我就传到你夫家去,戚家的娘子都是如此闺誉,不知你夫家会作何感想?”
“你,你敢!”十一娘似乎忘了戚九娘也是戚家的女儿,一时慌了。
“我都敢野外淫.乱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淡淡的说完,戚媛的目光落在柳十娘脸上,别有深意的道:“我兄长逃婚,起初我想不明白,有这么个端庄温柔的未婚妻怎么还要落跑?不想竟是如此尖酸刻薄,谁娶了去都要家无宁日,还是我兄长双目清明,只恐跑的不够远呢。”
“你!”柳十娘脸倏然铁青。
戚媛懒得看她,目光挪到傅兰身上,傅兰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张张嘴,哀怨的望向李沁。
顺了她的意,戚媛也看向李沁,清朗的问道:“怜眸如今怎么样了?”
李沁波橘云诡的轻轻勾唇,漫不经心道:“我看她似乎挺喜欢绿茵阁的,虽然绿茵阁不收女子,可隔壁的刘家正缺馆妓,说来遗憾,她已非完璧之身,又无技艺傍身,进去也不能拔魁首了,好在吃饱穿暖不是问题,我让她安心在里面等老了。”
闻言,傅兰身子剧烈的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男人,那个丫头虽然不是什么值当的人,可也安插在他身边十年之久,对吴夫人无微不至,何至于?何至于……?难道就因为戚媛这个贱人!
她猛然盯向戚媛,目光毫不掩饰的阴冷狠毒。
戚媛全不在意的慢悠悠的走到三女子面前,一一掠过,三张不同的面孔,却同时摆出恨不得杀死她的表情,她鼻腔里冷冷的哼出一声,抬步就走。
那睥睨的气势,不屑一顾的态度,简直要令那三个女人发疯。
宋诀似乎没料到戚媛会和这些没事找事的女人斤斤计较,微愣后淡漠的摇摇头。
李沁更不用说,目不斜视的犹如怕沾染了片叶污垢般,拢袖而去。
堇与诺对视一眼,眼里攒动着点点笑意,两人并排,也是瞅都没瞅她们一眼,仿佛身旁杵着的是堆烂菜叶,皱着鼻头紧跟离开。
迎春柳招摇着春风可渡,渡的却不是她们,直把落日红霞铺满,唯又被梧桐老枝遮挡,隔开了洒向世间的瑰丽色彩,她们头顶是一片阴沉沉的晦暗。
往回走的路上,戚媛精神抖擞,终于能理解那些宅斗宫斗的人为啥越斗越精神了,真解气,真爽!
到了正堂,堇才要去推门,门自里面打开,邢北站在门里,淡淡的随意道:“回来了。”
戚媛愣住,再见邢北完全出乎意料。
邢北看也没看李沁一眼,伸手,“过来。”
看着那只手,在橘红的霞光铺照下,显的温暖而宽厚,她却迟迟没有走过去,更没有听话的伸过手去握住。
邢北眉峰一挑,“或许,我应该请三郎喝杯水酒。”
戚媛蓦然对上他的视线,他想与李沁说什么?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被他挟持的。
“你多久没回别苑了?没有你在,屋子里太冷清了……。”邢北喃喃的说,似不经意,随风可飘散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近处的人听清。
戚媛一僵,李沁豁然对上邢北幽深的不见底的眸子,仿佛想从里面查寻出什么痕迹,可他看了半晌,只能揣揣的隐含疑惑的看向戚媛。
“过来。”邢北的手还在半空擎着。
戚媛僵硬的往前挪了半步,李沁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迫使两人目光对视,他望着她,沉碎如冰,翻涌着夜幕下浑浊不清的细浪,隐晦的似乎要将她卷走,却又带着哀求,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
也许他已经猜到了,却不是真的想弄清楚,此刻,他是想戚媛给他一个否定的眼神,哪怕是哄骗。
戚媛压制着沉闷的心跳,慌不择路的垂下眼睫,不知如何面对。
邢北的耐心在一点点消逝,走上前,拉住戚媛的另一只手,冷沉的瞥着李沁,空气中骤然火花四溅,电闪雷鸣。
头疼,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男人比女人还可怕,特别是数量多了以后。
眼看着僵持不下,堇眼珠转了转,笑着道:“主子,温水已经备好,婢子侍候您沐浴罢。”
惊天一大雷劈过,邢北与李沁那充满火药味的滚滚深眸齐齐看了眼堇,又快速回落到戚媛脸上,就像约好的,邢北与李沁的手死力捏紧她的,戚媛吃痛,却咬着唇不敢出声,活活受了把罪。她恨恨的瞪了眼堇,不明白平时又精又灵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火上浇油?
诺却懂堇的用意,安静的笑着道:“沐浴先不急,主子答应教婢子写字,婢子刚才已经把笔墨准备好,主子快进屋,婢子都等不及了。”
“……”还能再把火拱旺点么?
天知道她一手蜘蛛爬爬的字怎么答应的教诺写字了?
李沁冷的要喷火,低低出声,“你是否该给我解释解释?”
另一侧的邢北虽没说话,却也把手松了又紧,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宋诀向前迈了一步,戚媛随即眼皮一跳。
宋诀左右看了看,淡漠且平静的说,“主子现在是宋家家主,待三年守孝期满,就会应了老夫人的临终遗言。”边说边倨傲的掠过邢北、李沁,“为保宋家家业兴盛,人丁繁茂,主子可择婿入赘,多多益善。”
“宋诀!”晚了,戚媛完全没当回事的遗言此时说出来,她整个人彻底懵了。
“我说的是事实。”说起敬若神明的宋老夫人,宋诀那是斩钉截铁,一个字都不会含糊。
邢北皱眉,却不知如何考虑的,依旧紧握她的手,李沁却在怔愣过后,缓缓放开,仿佛第一天认识戚媛般,看着她,陷入死寂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