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豪吗

    那天，一女性朋友问我，作为一个男人，如果到了相当的年龄还是个处男，你是否会引以为自豪？我告诉她，我会十分沮丧。相信大多数男人和我一样。想起大学时候，室友们每晚熄灯后的卧谈会，内容大多是关于性的话题。那是一段充满强烈的冲动与渴望，朦胧而焦虑，躁动不安的青春岁月。若有某位我们认识的同龄人，被得知已经有过性的体验，大家便会恨恨地，同时又无比羡慕地说：“他妈的，这个混球居然吃过肉了！”

    那位朋友笑了，她说，其实那时候她们女生也谈这个，不过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谈。

    我又问她，把刚才的问题换过来，作为一个女人，你会感到自豪吗？她犹豫了大约三十妙，坚决地说，no！

    我又以同样的问题问另外一位女性朋友，她不加思索地回答，会的，她会为此而自豪。

    于是我告诉她，你的回答，要么没有经过思考，要么反映了女性的悲哀。

    妇女解放的口号喊了几乎一个世纪了，而强加在女性身上的所谓贞操观念，仍然禁锢着众多女性的思想。从性的本能上讲，男女是没有分别的。按正常规律，一个老处女，虽犯不着为此自卑，至少也不至于引以为豪吧。口口声声男女平等，落到一个小小的问题上，便已经体现出了。可见妇女解放，首先应该是女性的自我意识的解放。

    同样的问题对美国人来讲也许是滑稽的。据说在美国，若一名少女过了十五六岁还是处女，是会招致同伴的嘲笑的。我曾读过一篇嫁到美国的中国女人的文章，她说，新婚之夜，当他的美国丈夫发现她竟是个处女的时候，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里充满了挫折感，似乎在说，哦，上帝，我怎么娶了一个没人要的女人？

    由此可见，所谓道德，不过是因人、因时、因地而异的纯人为的标准罢了。

    二十世纪末有两项引起强烈争议的发明，一是处女膜修补术，另一个就是前两年报纸上大炒特炒的贞操内裤问世。前者是对千古以来中国男人根深蒂固的“处女情结”莫大的讽刺：不就是一张薄薄的膜吗？后者则使人感到某种沉甸甸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