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好不容易使得自己冷静下来,但看着楚天询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胸膛还是略有起伏,强忍着怒气道:“安王,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询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本王哪里知道?昨儿个睡到半夜有个女人摸黑走了进来,然后就自己开始脱衣裳了。安大人你也知道,男人嘛,有女人投怀送抱,若是不用的话岂不就是傻瓜?”
“我没有……”安瑟舞抽泣着矢口否认。
楚天询“嗤”地一声就笑开了:“这可是本王的帐子!难道安小姐想说是本王派人将你给抓了过来?要是你再长得倾国倾城一些说不定本王会考虑考虑!”
长相一般、身段也没什么看头,最关键昨儿晚上浪骚得很,今儿早上不知道发的什么神经醒来就是一声厉吼!这女人还当自己是什么天香国色不成?就是花楼里的花魁都胜得她千倍百倍!
安一峰略显浑浊的眸子打探般地看向楚天询,觉得今日的他似乎有些奇怪,不像往日里那般惧着他怕着他,虽然说话看起来混账可明里暗里却都条条有理,和往日里简直是判若两人。
微思,安一峰微微晃了晃脑袋,这事儿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楚天询可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
想到此,他沉下了脸色:“安王慎言,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
楚天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被安一峰凌厉的之态一吓唬便哑口无言,那懦弱的样子与往日里无异。
随即,看着依旧只顾着自己哭泣伤心的女儿,安一峰恼恨地骂了句:“别哭了,赶紧的,将衣裳整好!”
说着,便拉着楚天询出了帐子。
只是,安一峰情急之下赶了过来,却忘了将后头的尾巴处理干净。
这会儿,三三两两的臣子聚到了楚天询帐外问道:“安王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止是南楚臣子,离得近的东齐臣子也一同进来。必竟是东道主,客人出了事自然得来关心一二。
安一峰正要说只是误会一场将这些人糊弄走,却被楚天询抢先道:“本王没事,多谢诸位大人关心!”
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这混账继续说了起来:“不过就是昨儿晚上睡了一个女人而已!反正她是自己跑到本王帐里来的!”
“安王!”安一峰厉声低吼,阻止他再继续胡言乱语。
众臣相互对视,看着安一峰那紧绷的脸色和话里的怒气,认定了这事儿绝没有那么简单,关键只怕是出在那个女人身上!
于是,就有与安家不和的出来好事道:“殿下,不知那女人是谁?”
“不过一丑女尔尔
!”楚天询食之无味地摆了摆手,“若不是昨儿晚上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相貌,本王也不会看着谁就上!身段也就勉勉强强,至于那床上之术嘛,也是青涩得很!无趣,简直是太无趣了!”
安一峰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抓了起来,就算他对安瑟舞这个女儿未必有多看重,可也容不得一个纨绔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如此肮脏下流的话来亵渎她!
他绷着脸冷下声道:“此事只是误会一场!诸位大人都回自己的帐中去吧!准备准备,一会儿便该拔营了!”
刚刚跳出来问话的那人还想再添点火,却被身后的同伴拉住了,示意他看一下安一峰那隐忍着怒气的脸庞。现在安家势大,得罪了安一峰可没什么好处,没见连堂堂皇家王爷他都想要训斥便训斥、想要摆脸便摆脸么!
至于东齐那些臣子,一个个心里则是暗笑,南楚现在可谓是权臣祸国。皇家之人浪荡不堪毫无威信,倒是那些掌权的臣子们一个比一个狂妄!
离开楚天询的营帐之后,刚刚开口的那位杨大人一甩袖子,不满道:“章大人,刚刚为何阻止于我?依我看,那帐里的人与安一峰定是关系不一般,否则那老匹夫又岂会如此地气急败坏!”
章大人莫测地一笑:“杨大人,安家势大,咱们正面和他们杠上只会沦为被他们发作的对象,何苦来哉!至于那帐子里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咱们很快便会知道了!”
“你派人盯着了?”杨大人目露欣喜。
章大人嘴角带笑地点点头,那细眯的小眼里划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楚天询一事在大多数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掩了过去,也没多少人会将精力放在一个没什么大用的人身上。只不过安瑟舞借着晨光慌慌张张掩护慌慌张张地从楚天询帐中出来回了自己的营帐一事却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卯时一刻,号角响起,队伍拔营收整,御撵驾起,浩浩荡荡地离开砀山,返回定京城。
“报——!”刚刚准备出发,有一侍卫快速赶到龙撵之前,跪地抱拳,“启禀皇上,犯人容可心昨晚不知怎的逃了出去。刚刚奴才等在离营长不远处的小林子里发现她已经被狼群啃食得只剩下一颗头颅和一副残骸了!”
其实这侍卫说得还是委婉了些,容可心那颗本还算好看的脸已经被啃得几乎看不出相貌了,至于骸骨,更是连着皮肉东一点西一点的惨不忍睹。
齐浩南听后脸上并无太大表情,只吩咐队伍继续前进。
容可心就算在砀山不死,押回定京城之后也逃不得什么好果子!
队伍并未因为容可心的事情耽搁下来,后面缓缓行驶的马车里,叶卿清好奇地问向齐子皓:“这事是你做的?”
要说容可心的事情是意外,只怕没有人会相信。大家也不过都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反正容可心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
先别说她不可能在守卫森严的地方逃出去,再有营帐附近好端端地怎的会有狼群,就算是有的话,那么大动静那些巡营的守卫不可能今天早上才发现。
她想来想去,大概是齐子皓为了替娇娇报仇的
!也是,一个安瑟舞怎么够?更何况,为了在南楚那边的布局,他们将安瑟舞推到楚天询那边,这般做法,根本就抵不了她曾经想拿娇娇的命做筏子的心思!
齐子皓骨节分明的玉手抬起,径自将煮好的新茶自火炉上拿下里,悠悠地倒了两杯。烟雾袅袅升起,清新的茶香顿时溢满了整个马车。
他端起被子轻轻地抿了一口,摇头道:“本来的确是想好好处置一番容可心的,只不过有人先下手了。”
齐子皓的声音里带着点点愉悦之感,显然对这个人的做法十分满意。
叶卿清蹙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试探着道:“是云琛?”
齐子皓嘴角浅浅勾起,却没有正面去回应她。
……*……*……
回京之后,三国使臣皆第一时间上书奏请翌日便打算返程,齐浩南也没有多加阻止,并且当晚便在宫里设了一场践行宴。
叶卿清的马车刚刚到达宫里,大丫鬟妍秀便禀道:“王妃,楚国安小姐求见。”
齐静沅闻言蹙起了眉头:“母妃,她找你作甚?”
围场的事情发生之后,叶卿清事无巨细地将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齐静沅。虽然现在她们都是身处高位、地位尊贵,可叶卿清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一个有勇无谋、冲动易怒的莽夫。这次围场的事情,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
因此,这会儿知道了真相的齐静沅对挑唆容可心的安瑟舞是没有半点好印象。原本见她安安静静地还以为她本分收礼,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越沉默有时候才越面目可憎、一肚子坏水!
叶卿清笑了笑:“她不来找我我才奇怪呢!”
齐静沅皱着鼻子一脸好奇,显然不知道自家足智多谋的母妃又在打的什么主意。
只听得叶卿清吩咐妍秀道:“眼下离得开席还有好一会儿,你先领着她去偏殿,本妃一会儿便过去。”
“母妃,我也要去!”齐静沅十分好奇,觉得定是有什么不可错过的好戏。
叶卿清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好吧,记得多学着些,往后遇了事可别只会挥鞭子教训人,要多动动脑筋。”
齐静沅被说得羞红了脸,搂着叶卿清的胳膊就闹腾了起来。
一旁正在安静坐着的齐静曦见状捂着小嘴便偷笑了起来。
娇娇鼓着脸便扑了过去挠起了她的咯吱窝:“小丫头,你也敢笑我?看姐姐不好好教训你!”
齐静曦一边“咯咯”地笑着讨饶,一边躲闪着身子往叶卿清怀里求保护。
一时间,马车里笑闹声一片,便是连车外那些随行的丫鬟护卫也感受到了那股浓浓的欢快之意……
沉香殿
叶卿清领着齐静沅过来的时候,安瑟舞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上身着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下配月白色烟云蝴蝶裙
。乌黑浓密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飘逸仙气的飞仙髻,左右各三只镂空雕花水晶钗,脑后直直地缀着同一色紫水晶流苏。弯眉朱唇、粉面桃腮,看起来倒是仔细地装扮了一番。
叶卿清莞尔,这个安瑟舞倒还算是沉得住气。昨晚上发生了那种事情居然还能当做若无其事,便是今日一早听到容可心惨死这会儿也能心安理得地精心装扮一番前来参宴。
“见过王妃、郡主!”安瑟舞敛眉垂目,恭敬地行了个礼。
叶卿清淡淡道:“起来吧!安小姐想见本妃,不知有何事要说?”
安瑟舞抬眸,目光微闪地看了一眼站在叶卿清身后的两个大丫鬟妍秀、凝秀,还有坐在一旁看不出深情的齐静沅,嘴唇蠕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叶卿清一眼便看出了她的顾忌,弯了弯嘴角,看起来柔和温善:“事无不可对人言!安小姐有话便快说吧,免得一会儿耽误了宴会的时辰!”
安瑟舞抿了抿唇,黢黑的眸子直直地对上叶卿清的视线,启唇道:“王妃,您应当知道明日我们南楚队伍便要启程返回了。但是,但是瑟舞不想离开。”
“所以呢?”不想离开和她说做什么?
叶卿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瑟舞:“安小姐不必绕圈子了,有话不妨直说!”
安瑟舞咬了咬牙,猛地朝叶卿清跪了下来:“瑟舞和世子两情相悦,求王妃能够成全!”
叶卿清明亮的大眼微眯了起来,不疾不徐地问道:“你口中的‘世子’指的是?”
“您的长子,定王府的世子!”
“胡说八道!”齐静沅怒地直接站起身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齐靖霄能看上这种货色?还两情相悦?安瑟舞以为她自己是九天玄女下凡啊?做她的弟媳,安瑟舞这辈子连想都别想!
“娇娇,坐下!”叶卿清并未动怒,甚至语气里都不见半分变化,安瑟舞一时也弄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再问了一声,“王妃?”
“安小姐应当听过一句话吧!聘则为其奔为妾,你这般一无婚姻之约二无父母之言,便跑到本妃面前来大放厥词,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南楚姑娘的教养?”
谁都知道,四国之中,论起教养规矩和男女大防之严厉,南楚认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或许是因为全民崇文的原因,对于那些行为出格的女子,在南楚一旦发现,绝不轻饶。如安瑟舞这般的身份家世,她今天这行为放到南楚,只有两个下场,要么青灯古佛常伴一生要么直接一杯鸩酒全了名声。
安瑟舞的身子一颤,显然自小接受的严格教育还是在她心底扎了根。
可一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儿和今日白天齐靖霄对她的怜惜,她顿时又直了腰板,泫然欲泣:“娘娘,我与世子真的是两情相悦!瑟舞知道自己配不上世子,就算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只希望王妃娘娘能出言相助,让父亲同意瑟舞留下来。”
想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正值情窦初开之际。自然会对那些优秀出众的男子春心萌动
。昨晚齐靖霄那温润的气质和俊美的脸庞早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令她惊喜的是齐靖霄竟然也对她一见钟情,而且昨晚还悄悄地约了她见面。只是,都怪她自己迷糊,错进了楚天询那个浪荡子的帐子里稀里糊涂地失了处子之身。本来她已经无颜面对齐靖霄了,但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不在乎还送了她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
虽然他没有亲口对她许过什么承诺,但是她知道他肯定是喜欢她甚至是想要娶她的!否则他也不会送代表着定情信物的玉佩给她,话本里不都是这么说的么?玉佩是用来定情之物!而且今日世子所说的话分明就暗示着她想要留下来和他永远在一起的事情只有他的母亲定王妃能帮的上忙,所以她才想到借着进宫的机会来找定王妃。
安瑟舞因为是庶女,从小相貌在姐妹之中也不算出众,多多少少有些自卑。若非看她沉稳并且善于察言观色,此次安一峰也不会选她这个女儿同行。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高不可攀、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不顾一切地对她上心,难免就让她虚荣心膨胀失了心智。
一想到明日她就要随着父亲离开,可能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齐靖霄,她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此时的她早就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她不想再回南楚的安家去过低人一等的生活,也顾不得去想父亲临行前叮嘱过她的那些话。只要她能跟了齐靖霄,她就能高高在上地对着别人颐气指使,说不定有朝一日甚至连她的父亲还要反过来对她和颜悦色。
叶卿清看着安瑟舞一脸沉醉的样子,眸子里流转过一丝嗤笑,嘴角却凝起了一抹冰冷,沉声道:“安小姐,你自己不要脸面,可我们定王府还要名声。今晚本妃念在你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便不与你计较了!若是你再敢胡说八道,本妃保证你的下场会很凄惨!”
说着便起了身离开:“娇娇,走吧!”
“王妃……”安瑟舞不甘心地想要扑上前去拉住她的裙角,却被一脸冷漠的凝秀一脚踢开。
虽未踢中要害,可那一下着实不轻,安瑟舞捂着肚子脸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脸上慢慢地沁出了冷汗。
这时,殿里闪出了一丝似嘲笑般的轻叹:“哎,凝秀那丫头,就是跟着那一帮糙老爷们后头练出来的!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话音刚落,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从屏风后面闪身走了出来。
白色的男子看起来温润清俊,只是毫无表情的脸上却比往常多了一分冷漠。
至于黑衣男子,与刚刚离开的齐静沅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宜男宜女,平添一分惑人的妖媚。
刚刚那句看起来似怜惜似轻叹的话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但是此刻他脸上只有毫不留情的幸灾乐祸,看不出一丝怜悯之色。
安瑟舞此刻顾不上他,一双迷蒙的泪眼盯着白衣男子一眨不眨,委屈地哭道:“世子……”
齐靖霄转过头去看她,但却没了白日里那份柔情,无论是脸上亦或是眼中都没有一点点温度,看得安瑟舞心里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不过这会儿她只当自己是看错了,泪水涟涟地问了一句:“世子,你刚刚一直在殿里吗?”如果在,刚刚她被定王妃那般刁难羞辱时他怎么没有出来为她说句话?
齐靖霄嘴角扬了起来,看得安瑟舞如痴如醉,她从来没有想过男人笑起来居然也能这么没,比她那自诩国色天香的大姐还要让人心醉
。可是……为什么那笑里不是柔情却更像是讥嘲呢?一定是她看错了!
“谁让你来找我母妃说那些话的?”冰冷严厉的质问。
安瑟舞的双肩陡地一缩,小心翼翼地道:“世子?”
他是在怪她不该自作主张来找上定王妃吗?可是她也只是想留下来跟着他啊!
见齐靖霄面色不虞,她站起身走上前在他面前低着头道:“对不起,世子,我不是故意在王妃面前说出咱们的事情的。”
齐靖霄若无其事地淡淡问道:“咱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世子,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了!”齐靖霄白天说的那些话有些隐晦,她自动理解为他想让她找上叶卿清。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急于找上叶卿清就是为了尽快将这件事大白于天下。她知道她和齐靖霄之间差得太多,害怕发生变数。现在她失了贞洁,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好过,齐子皓这个质优股就是她必须牢牢抓住的一块浮木!
齐靖霄冷笑:“安姑娘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一向温和的脸上竟然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刻薄,安瑟舞不敢置信地连连摇头,往后直退了好几步:“世子你在说什么?我们明明……白天你还说,还说……”
看着齐靖霄就像看小丑一样的眼神,安瑟舞喉中一窒,就像是被人紧紧地扼住了脖颈,压迫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齐靖霄讥嘲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迈步出了沉香殿。倒是一直在看热闹的齐靖晖化身小恶魔跑到安瑟舞身旁好心提点了一句:“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还以为我们世子爷这种月朗风清的人儿能看上你这种要身份没身份、要相貌没相貌的丑女?”
安瑟舞眼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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