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雅静谧的花园,来到巴洛克式双层别墅的拱形实木门前,肖阳抬手按了下墙上的门铃,几秒钟后,刚才那位女人的声音说道:“来了!”
紧接着,就听另外一个年轻得多的女人说道:“还是我来吧,妈妈,馅饼已经做好了,你去把它送进烤炉好吗?”
随着插销在滑轨里滑动的声音,门上的小窗户向内打开,露出一张精致、清秀、不施粉黛的俏脸,正是那位凭借精湛的演技和诸多经典角色倾倒了无数影迷却又伤透了无数男人心的朱迪-福斯特。
万人瞩目的大明星、奥斯卡双料影后当面,肖阳却出奇地冷静了下来,凝视着对方那双迷人的蓝灰色眼眸,他用平淡而公式化的语气问道:“福斯特女士?”
“是我。”肖阳打量她的同时,朱迪也在审慎地观察着他,身高约5尺10寸(),体型偏瘦,身穿连帽杉、牛仔裤,戴一顶洛杉矶道奇队的棒球帽,茶色太阳帽掩饰不住脸上的青涩与稚嫩气息,配合他那小麦色的肌肤,正是街头常见的送货男孩的形象。
尽管肖阳的外表很阳光,笑容也很真诚,朱迪却依然没有打消心头的疑虑,迫于社会舆论、个人形象、商业利益以及来自于主流异性恋文化的压力,自从前年在《似是故人来》的片场结识西德妮-伯纳德并确立恋情以来,两个人都刻意保持着应有的低调,除了由于影片的宣传需要,在国外一同出席过首映礼以及某些推广活动之外,她们从来没有在国内的任何公共场合一起出现过,她怎么会突然想起要送花给自己?
看穿了她的犹豫,肖阳决定来个以退为进,“无意冒犯,女士,但我还有别的订单要送,所以,你是打算当场签收它呢,还是想让我把订金退还给那位伯纳德女士?”
“什么?哦,抱歉,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别的事。”对方略带不满的语气,以及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的迷恋与依赖,促使朱迪放弃了打电话向女友求证的打算,她打开房门,从肖阳手中接过花束看了看,却没能找到应有的寄语卡片,这让她感觉更加奇怪,“伯纳德女士有什么话要请你转告……嗯,还是算了,我需要在哪里签收?”
“事实上,你不需要,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举起手来并惊声尖叫。”肖阳微笑着撩起上衣,从后腰拔出一支乌光锃亮的左轮手枪,“很遗憾地通知你,福斯特女士,你被绑架了!”
“,!他有枪!那婊砸养的真的这么做了!”别墅大门外,光头胖子一边连声怪叫着,一边频频按动快门,将肖阳的侧脸和一脸惊诧的朱迪-福斯特一并摄进了镜头里,“见鬼,真他妈见鬼,我们看到了什么,一宗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罪案,针对朱迪-福斯特的,这简直太他妈……见鬼了!”
“是的,这可真他妈见鬼!”他的瘦高个搭档从裤兜里掏出大块头手机,“我们得马上报警!”
“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吗?”光头胖子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这可是独家新闻,属于我们的独家!忘掉那些该死的警察,马上给安德鲁打电话……不,不不不,给我们认识的每一家电视台和报社的负责人打电话,告诉那群婊砸养的,我们手里握着一份惊天大料,想拿到它的话,就给老子拿出最大的诚意来!”
看到肖阳手中的武器,朱迪-福斯特那双漂亮的蓝眸子瞬间紧缩了一下,她顺从地举起抱着花束的双手,却没有像肖阳吩咐或者说期待的那样惊声尖叫,而是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尽量用平静、和善的语气恳求道:“不,别这样,求你了,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你没必要伤害任何人,我能看出你不是那种人,不是吗?”
对于她的反应,肖阳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佩服她的胆识,不过转念一想,靠演技吃饭的演员们个个都是控制情绪的专家,像她这种影后级别的演员更称得上是专家中的专家,自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惊慌失措,心下便即释然,摆摆手中的枪口,微笑道:“你还没听到我的要求呢,福斯特女士,当然,如果你肯配合的话,就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就在这时,“乒”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抬头一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站在起居室门口,脚边躺着一只摔得四分五裂的水晶花瓶,朱迪怕她叫嚷起来触怒来人,连忙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妈妈,他只是……一个朋友,你先回卧室休息一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很抱歉,夫人,但你现在哪都去不了。”肖阳语带歉意地摆摆手中的枪口,示意朱迪走过去和她母亲站在一起,“顺便问一句,房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园丁今天请了假,家里就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朱迪走到面色惊惶的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听着,楼上的卧室里有些现金,珠宝和手表也都放在一起,如果这就是你来此的目的,我想……”
“我的目的?等一下自然会告诉你,但是现在,你最好闭上嘴照我的吩咐去做,女士,哦,我能叫你朱迪吗?”看到朱迪茫然点头,肖阳满意地笑了笑,“很好,在进行下一个环节之前,能先带我到处参观一下吗,坦白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您这种级别的大明星,以及这么漂亮的大房子,所以请原谅并尽可能地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可以吗?”
朱迪惊疑不定地点点头,拉着母亲的手转身带路,肖阳借机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两个狗仔正将相机镜头伸进大门栅栏里,拼命地按动着快门,便朝他们露齿一笑,伸左手比了个“V”,然后呯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你看到他的手势了吗?”光头胖子的叫声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小子要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要么就是个最胆大妄为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