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的眼神撼动了她,那肿眼神让她看了很心痛心被紧紧揪住,牵扯着四肢百骸隐隐抽痛。
唐靖阳凝望着钟灵儿写满紧张的面孔,笑容温柔。
这样就够了吧?不管将来如何,不管未来她是否会离开自己,能得到她关切的目光,他已觉得足够。
如果说,他所有的情绪都随着眼前这个女孩而起伏,那么是否意味着,他那深深埋藏于心底的寂寞与悲哀也只能和她分享?
唐靖阳轻轻地笑了“好,我告诉你。”
佣人奉上一壶香气袭人的咖啡后,恭恭敬敬的退下,很识相的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两位主人。
唐靖阳拿起杯子,先倒了一杯递给钟灵儿。“我最爱喝这种咖啡,你也喝喝看如何?”
“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扯到咖啡,但钟灵儿还是端起杯子,浅啜一口,味道香浓,虽然有一点苦苦的,不过口感倒不坏。
“味道如何?”唐靖阳微笑地望着她,双眼满含期待。
“还不错。”放下杯子,她狐疑的望着他,有些不解。“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事情吗?干嘛还”
“因为蓝山咖啡是我妈妈最爱喝的咖啡。”唐靖阳淡淡一笑。“灵儿,你早就知道我是混血儿吧。”
“嗯”钟灵儿点头,就是由于唐靖阳是混得完美无瑕的混血儿,而且还是一个具有美化地球的无敌美男,否则当初年少无知的她也不会被他的“美色”煞到,造成今日之苦果。
“我妈妈是中法混血儿,她原本是一个流浪摄影师,长年在世界各地拍摄。”凝视着手中的杯子,唐靖阳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那她现在在哪儿?美国吗?”钟灵儿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唐靖阳转过头,淡淡苦笑。“不,她已经去世了。”
钟灵儿错愕的瞪大眼睛,一脸震惊。
她突然发觉,她对唐靖阳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她根本就不熟悉唐靖阳,不管是他的兴趣、爱好,还是他喜欢吃什么、看什么,她完全一无所知。
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向她袭来,钟灵儿丧气的低下头。“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
钟灵儿惴惴不安地揪住他的衣襟,眼里漾满关切与紧张,不晓得为什么,方才听见他说他母亲过世的时候,她的心竞没来由的狠狠一揪,隐隐作痛。
唐靖阳望着她写满紧张的脸,不由得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算了,不谈这些,你或许不爱听。”
“不,我想知道。”钟灵儿脸上写满急切“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因为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人告诉我。”
她觉得很愧疚,她一直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享受一切的同时自己却在不停的抱怨,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想法是怎样,他又过得怎么样,她真的觉得自己好惭愧。
唐靖阳轻轻笑一下“我妈妈和我爸爸是在法国相识的,当时我爸爸正在法国留学,他们在一场舞会中认识,一见钟情,但是因为我爷爷的原因,所以他们两人被迫分手。”
钟灵儿恍然大悟的瞪大眼“你爷爷是雷盟的盟主!”
唐靖阳笑了一下,点点头。“我爷爷是脾气很倔强的人,加上我爸爸是他的独生子,所以他坚决反对我爸爸和我妈妈的婚事,甚至威胁要杀了我妈妈来强迫我爸爸与妈妈分手。”
钟灵儿倒吸一口气,这老爷子也残酷了,就因为不是自己中意的媳妇,就要草菅人命。
“可是,我爸爸的脾气和我爷爷一样倔强,虽然表面上他按照我爷爷的话与我妈妈分手,但他暗地里却与我妈妈计画私奔,为了躲避爷爷的追查,我爸妈一直隐姓埋名辗转在欧洲各国隐居,后来终于在澳洲定居下来。
本来我们一直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就在四年前,突然有人找上我们,说我爷爷去世了,遗嘱里竟然将盟主的位置交给我,随后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的追杀和逃亡;那个时候我爸妈为了掩护我先行驾车离开,结果他们乘坐的车突然煞车失灵,直接冲出公路,跌落山崖,车上的所有人全都遇难,无一幸免。当时我就坐在紧跟在他们车后的一辆车上,可以说我是亲眼看见他们是如何死在我的眼前,可是我救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入山崖”
他淡然一笑,他的苦涩向来是默默的埋藏在心中,从未向人倾诉过,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像这样讲出来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钟灵儿情不自禁的轻轻伸出手,抚过他承载着万千愁绪的眉宇,然后握住他的手;她这时才发现,原来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她几乎能够感受到从他心底涌出来的怒气,如同汹涌的潮水无边无际的袭来。
于是她仰起脸,对他微微一笑,似乎在给予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与力量。
唐靖阳温柔的望着她,然后继续说:“由于被太多人追杀,于是纪叔就建议我逃到外婆的故乡台湾来,因为他们的势力暂时还无法遍及亚洲,于是我便和他们一起逃到这里,在途中又遇上不明人士的突袭,虽然逃了出来,但还是体力不支地晕倒在路上,结果就被你救了,就是这样。”
虽然唐靖阳讲得很简单,但钟灵儿很清楚,事情绝不像他讲的那般单纯,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愤怒与深沉的悲哀,当自己至亲至爱的亲人血淋淋的惨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那种伴随着悲哀而来的巨大绝望恐怕才是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其实我常常在想,如果当时坐在那辆车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那该有多好。”唐靖阳深蓝色的眼瞳里沉淀着一种深沉的忧伤。
“你说这是什么傻话?”钟灵儿突然一跃而起,一手-腰,一手指着唐靖阳的鼻子,很酷的说道。
“恩?”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唐靖阳愣住了。
钟灵儿抬起头,豪气万丈地说:“依我看,你的爸妈就是我不曾谋面的公公和婆婆啦,他们的车祸绝对不简单,绝对是被人暗杀的。你作为他们的儿子,当然是要为他们报这个血海深仇,怎么可以说出不想活了这么没骨气的话?如果我是他们,我绝对会从地下爬起来一把掐死你。是男人就要查出真相,以慰他们在天之灵,你知不知道?”
钟灵儿如同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而且中间完全没有歇气,让人不由得对她惊人的肺活量好生佩服,而唐靖阳则完全被她吼得毫无还口之力,只能愣愣的呆望着她。
“总之,以后不准再说这种丧气话了!”钟灵儿拍着胸口顺气,一脸威严。态度和口吻完全像是老师在向犯错的学生训话。
唐靖阳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他完全被气势如虹的钟灵儿震住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两眼茫然的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她被他那怪怪的眼神看得好不自在。
“没有。”唐靖阳突然笑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些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难道我不能这么说吗?”她不满的嘟着嘴。他这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她什么都不懂,就像个白痴一样。
“不是。”唐靖阳伸出手轻轻拥住她“正好相反,我觉得你说得很对。”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只能努力的活下去,才有能力再为他们做些什么。
“就、就是嘛!这、这样就对了”无法不注意那只环在自己腰际上的手,钟灵儿结结巴巴的说道。
发现她的窘迫,唐靖阳坏心的笑了笑,一张俊脸悄然凑近她。
“灵儿,还记得刚才你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钟灵儿极力的忽视他那张引发自己浑身不对劲的脸,努力保持气息的平稳。
“就是你最初说的那句啊”唐靖阳慢条斯理的拖长尾音,笑得好温柔,他好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双颊仿-染上了晚霞般的酡红,极其动人;光是这样看着,也会觉得自己好幸福。
“你说这是什么傻话?”她诧异的问。
“不是,是上一句。”他笑眯了眼,像只老好巨猾的狐狸。
“上一句?”刚才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她都记不清了,唐靖阳一直追问到底是要干嘛?“是“依我看,你的爸妈就是我不曾谋面的公公和婆婆”呀!”她倏地止住话,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像刚煮熟的虾子。
“公公和婆婆。”唐靖阳笑得不怀好意,与他平日里正直温和的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灵儿,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不是代表你已经认同我这个”
“是口误、口误啦!”她抵死不承认,死命的耍赖。
“可是我听得很、清、楚。”唐靖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听得真真切切。
钟灵儿此刻有一种想扯烂他那张笑脸的冲动,唐靖阳那张笑得灿烂的俊容实在是太碍眼了。
“就算、就算我这么说,那又怎么样?”她就不相信承认了会怎样,难不成他还会咬她啊?
唐靖阳笑了笑“不怎么样,我只是要一样保证罢了。”
“保证?”他要什么保证?难不成还要她立下字据,承认自己说过这句话?太荒谬了!
“对,保证。”
唐靖阳的笑容好灿烂,当然,也好——碍眼。
“要什么保证?”她微侧着头,眯着双眼,一字一句地问。
唐靖阳笑而不答。
“你倒是说话啊!看是要立字据还是什么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她急了,他笑得高深莫测,让她的背脊一阵发凉,心里更是毛骨悚然。
“真的什么都可以?”他挑起好看的眉,笑得好邪恶。
“是啊,随便什么都可以。”她点头如捣蒜,现在只要他不要再这样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叫她答应什么都行。
“那我就不客气了。”唐靖阳悠然一笑,以食指托起她的下巴。
“没关系,不用客气。”钟灵儿继续点头。咦?不对,等一下她突然瞪大眼,什么不用客气?
鼻间的空气蓦然变得稀薄,呼吸急促到喘不过气,澄亮的水眸依然瞠大,钟灵儿全身顿时僵硬如石像,大脑里更是一片空白。
她的唇好软、好温和,像是嘴唇亲吻上花办那般。
时隔三年不见,她早已从当年的小女生蜕变成灵秀的少女,而她那如玫瑰般艳丽的双唇总是在不经意中撩动着他,现在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采撷”属于他的唇。
钟灵儿两眼发直、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的站着,任凭他搂着自己,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坏。
她是不是应该把他推开?还是像电视剧中女主角那样先把眼睛闭起来再说?正当钟灵儿苦苦思索着自己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门撞上墙壁又弹回来的巨响,震骇了房中拥吻的两人。
清亮的甜美嗓音响起,一个有着小麦色皮肤、一头亮丽短发的娇小女子宛如一阵疾风般冲进来,在看清楚面前相拥的两人的一刹那,所有的话全都哽在喉咙。
于是,突然造访的唐靖阳之妹——唐家的大小姐唐寄雪,隆重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