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施一路狂奔着。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
无数次幻想她和大叔的再度见面,她想象着自己穿一身雪亮的衫子,在雪中与他相遇,想不到,真正见面了,她却是以小乞丐的样貌。
她一边跑着,一边用手指拢着自己的发丝: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她在心中默念了千万遍。
此时,夫差已骑上白马,离开树林。
经过这些年的调养,他的喘鸣之症已未曾再犯。哪怕征战沙场时,他也会带上风无尘为他特制的面具,丝毫未有影响,只是,想起上次的雪狼毛大把大把的飞来,他还是心有余悸。
正想着,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野兽毛皮味道。好生熟悉的味道,和上次一样,让他闻得好生不悦。
“雪狼君,出来吧。”夫差冷笑一声。
只见一个身披雪色狼皮的男子飞身站立在他面前,双手抱臂,狞笑一声,说道:”夫差公子,别来无恙啊。几年不见,我可是想你了。”
“那你可要感谢勾践给你这个机会了。”夫差将魔鬼面罩于门面之上,挥起了长剑。大战将至,吴王阖闾已年老,毫无疑问,夫差公子是主力。这次暗杀行动,自然是由勾践亲手策划。
雪狼君笑道:“就算没有他,我也想会会你了。”
说着,雪狼君双手合十,再次施出了“雪行幻术”。比起五年前,他的幻术真是有如天壤之别,夫差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力量吸引着自己,只把自己的四肢百骇都驱使了一般,他运出一股内里,以胜邪剑奋力相抵,无效……
此时,阿施在树林里找啊找,寻啊寻,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大叔。
“受伤了么?犯病了么?被人掳走了?还是安然无恙,再度去寻范将军了?”她心中焦急如焚,在黑夜中大声呼喊着:“大叔!”无人回应。
她点起火把,每一块灌木找,依旧找不到。
子庆懊恼地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任由她从夜深时找到东方升起鱼肚白,终于按捺不住,将阿施牢牢地擒住,怒道:“你是不是疯了?还说要给义父看病,我看现在最需要看病的是你吧?”
阿施有些疑惑:“我怎么了?就算是条小狗,你知道它会生病,也要找一找,帮一帮吧?”
子庆怒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吴国公子吗?吴人即将入侵我们的家园,你能不能冷静些!”
阿施忽然一愣,手中的火把落地:“对啊,可是,也不想他死,毕竟他在风雪中用身体保护我,让我不被雪狼吃掉……”
子庆道:“他既然不在树林的每一个角落,证明他没有病发而死。你可以放心了。”
阿施突然又欢快了:“有道理。所以,我们赶紧回家照顾义父吧!“
“当然,快走。”子庆道:“咦,阿旦呢?”
两人正说着,却见阿旦从远处跑来,神神秘秘地说:“喂,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上午巳时,官兵们就要捉美少女们回去了。到时候,我们去放人怎么样?”
“好啊!”阿施拍手鼓掌,忽又转念:“范少伯那个人那么聪明,我们又怎么会得逞。”
郑旦笑道:“范先生怕夜长梦多,你们走了之后不久,他就离开这里奔赴战场啦!他现在不在。”
阿施拍掌道:“太好了!”
于是,三人匆匆回到村中。此时,晨曦初上,村中有些户的人家烟囱上已然升起袅袅的炊烟。
阿施和子庆蹑手蹑足的开门,进门却见施少卿正在用三足鼎煮米粥,还放了芥、葵和少许羊肉,真是香气四溢。
“两位小英雄,回来了呀,咳咳咳……”施少卿微笑。
比起其他人家,家中有青铜鼎煮饭,铜鬲烹饪肉和菜,一直是让阿施和子庆十分开心的事,义父的烹饪手艺也比她姐弟好得多,只是,施少卿病重之后,姐弟俩已许久不让他下厨。
阿施一把夺过施少卿手中舀粥的兽纹匕:”罪过罪过,明明是阿施做早饭的,义父快去休息!”
施少卿道:“昨晚休息到现在,已经好了。倒是你们,忙了一夜,忙出什么成果了?”
阿施同子庆对视一眼,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施少卿夺回兽纹匕,道:”你们不是救彩铃么,义父岂是不通人情的?义父且教你们个法子。”
阿施同子庆一起凑到施少卿的身边,连连点头。
“好香啊,先生我也要加入!”郑旦抱着她的小白猫,不知何时,亦出现在了施家。
春光灿烂的午后。
“咳咳咳……”
待少年和少女们离开家之后,施少卿压制了许久的咳嗽排山倒海一般涌上来,他只觉得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忙用手帕接住,却又迅速藏了起来。
江边,金黄色的油菜花把河水照耀得璀璨动人,栈桥边上,紫衣的妖冶美妇如花姗姗走来,脚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她环顾四周,只见除了一丛丛的油菜花,河中并无他人,有些失望地拿团扇遮着太阳,一面娇声道:“皮肤晒黑了,还不来,哼。”
“夫人再等等,这么重要的事,他们也不敢怠慢。”一位侍从道。
官船渐渐驶近,几名恶吏等不及官船停稳,就跳到栈桥上。
为首的恶吏献媚道:“大人,在下按照你的吩咐,把各村的姑娘都带来了。”
兵丁押着被绑的少女们站到船头。少女们又哭又嚎,亦有哀求和怒骂如花的,如花把那怒骂的姑娘抽了两个嘴巴。少女们沉默下来。
彩铃战战兢兢地望着如花,一言不发。
如花蹙眉扫视了姑娘们一眼,并不满意,冷笑一声,道:“路上可有不长眼的姑娘反抗?”
恶吏笑道:”她们敢?!被夫人你看上,那还不是天大的好事!”
如花于是携众姑娘上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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