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总是来得太快,艾薇还没清醒,她床头的电话铃声已在疯狂大嚷,艾薇不耐地伸出手来在床头上乱按乱摸,迷糊中还以为是闹钟声响,同时她身旁的棠隶也闻声惊跳起来,同样惺忪的状况下他选择了电话,于是,他就中奖了。
电话那头的俐俐,笑得诡异至极。
(棠隶吗?昨大晚上睡得还好吧?帮我把电话拿给躺在你身边的艾薇好不好?)
棠隶将话筒拿给艾薇“是俐俐。”
真是要死了,这下连害羞的机会也没有艾薇低咒了一声,认命地接过电话。
俐俐用着极度夸张的口吻说话:
(亲爱的艾薇,我不得不佩服你,昨天晚上你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把我们的主角给掳走了,然后一去不回,打算把我们放牛吃草吗?)
“你没那么逊吧?画卖完了没?”艾薇打了个呵欠,声音却很甜,显然仍旧沉溺在浓情蜜意之中。
(放心,有我在,不卖掉也硬推销掉了,只不过)俐俐的口气转为正经。(是另一件事,你们走后,静子情绪很不好。)
“你说了什么?”艾薇陡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寻找着棠隶,他人已在浴室里。
(我哪能说什么?不过我想她猜也猜得到,没有女人那么笨的。艾潋)俐俐正色说,(放棠隶回去见见静子,说清楚吧!)
“你把我当成了天底下最恶毒的蛇蝎女吗?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再说”她一转头,看见棠隶从浴室走了出来,自顾自的捡起地上的t恤、长裤艾薇轻叹一声“他已经在穿衣服了。”
俐俐好像终于放下了心似的。也是,像和森静子那样的女人,是很难不惹人同情的,可是同情并不等于爱情或许棠隶终究明白了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恭喜你有志者事竞成!记得找一天来跟我算算昨天赚的钱啊!)
俐俐又在胡说八道了,艾薇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艾薇斜躺在床上,一边赞叹地欣赏着棠隶那双尚未被长裤包裹的结实长腿,一边心里却开始忧心起来。
“你要去找静子?”
“我总得面对她。”他拉上长裤,寻找他的鞋子。
“你会回来吧?”艾潋更忧心了,也许她该烧他的裤子,光着屁股,他就哪里也不能去了。
“不一定。”
他回答得又快又顺,艾薇心中一紧,立刻又亮起了红灯。怎么?只是一夜之隔,他又改变心意了?
棠隶计谋得逞似地大笑起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吻着她的鼻尖。
“傻瓜,我不回来,你可以去找我海边的画室也是你的屋子,你有钥匙的,你忘了?”
艾薇这才明白他只是开了个玩笑,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她抓着他的手,微颤地说:“你不要吓我,我真的很怕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
棠隶的手拂过她的脸,感受着她细如玉瓷的肌肤,她又深义浓的真情令他既感动又心痛,一个男人能被这样的女人所深爱,这辈子夫复何求?
“别乱想。”他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真正的梦从现在才开始,只要我们在一起,每一刻都是令人沉醉的美梦。”
他望了她最后一眼,双眸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才依依不舍地抛下艾薇离开。
拦了辆计程车,棠隶直接回他位于海边的画室,在车上,他不断地苦恼着,该怎么对静子开口?
也许他该写封信,就能避免掉面对面的尴尬,可是写信显得太无情,而且万一写不清楚,岂不是伤人更深?
棠隶想了一大堆开场白——
静子,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静子,对不起,我觉得我们应该多给彼此一点时间
不!哪一个都不好,怎么说都不对,不是绝情,就像是借口。
还在烦恼中,车子却已来到目的地。
他搭上电梯,打算先看看和森静子的情形再说,没想到他一出电梯,整个偌大的画室,却是一片静寂。
静子呢?
惶恐的感觉侵袭了他,他不由自主地往最糟糕、最恶劣的情况下想去,他开始慌张地大喊静子的名字,找遍整间屋子,依然不见静子的身影,棠隶焦虑不安地四处张望,终于在床上发现了一封信。
她猜到了、棠隶瞪着那封信,缓缓拿了起来,静子是聪明的、敏感的,她应该早猜到了。
棠隶燃起了一根炯,缓缓撕开信封,一口气读完和森静子的信,他的视线停留在最后的那几句——
我愿意给彼此喘息的空间,我愿意给你机会,如果你发现你现在的一切不过是短暂的情迷,我始终在日本等你
静子回日本去了。
棠隶长长吐出一口气,有种解脱的感觉,至少他想不出来的那些开场白,不用再绞尽脑汁去想了。
静子始终那么的贴心,总会避免掉可能有的尴尬状况,然而她却为自己留下一个希望,她仍在日本等着他。
如果他够负责任,他应该去一趟日本跟她说清楚的。
x x x
“奇怿,你又小是观光客,怎么跟人家抢马车坐?”
哒哒马蹄声中,两匹雪白的马,头上装饰着羽毛,拖着一辆精致的小马车。这是中央公园里给游客租用的马车,然而现在艾薇跟棠隶正依偎着坐在上面。
“人家不是观光客,可是你勉强可以算是啊!你住纽约一年都不到。”
艾薇微笑得好灿烂,像云散日出的爽朗清晨。爱情的魔力,似乎给予她原本就璀璨的面容更柔美的光泽,还有种微妙的幸福色彩,让充满女性魅力的她,看起来更娇艳了。
“当观光客有什么好?”棠隶搂着她的腰,促狭地笑着。“方便你骗人,再带我去买假画、假古董?”
“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艾潋一本正经地说着,她就喜欢跟他抬扛,刚认识时是这样,熟了之后也这样,现在成了情人,还是一样。“我并没有强迫你买啊,你大可跟我说不,不就得了!”
“然后留你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棠隶不赞同地接下去说:“你以为自古以来男人英雄救美的侠义心肠,都只是说说罢了?”
艾薇咯咯发笑。
“说穿了就是你们男人活该喽,抗拒不了漂亮女人的魅力。其实就算把我关在门外又怎样?我又不会因此而跳楼。”
棠隶连连摇头。
“我真该替我们男人报仇,吃了你的亏,还被你说得一文不值。”说罢,即拉下手套,冰凉的手掌往艾薇的玉颈伸去,冷得艾薇在马车上又笑又叫又跳。
“不要你要冷死我救命呀!”
他们的嬉闹惹得马车夫停下了马车,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然而他看见的是笑闹成一团的一对情人他笑着摇摇头,让马车继续前进。
闹完了、笑累了,艾薇甜密地窝在棠隶的怀里,他穿着黑色的开领毛衣,同色的aslunem羊毛大衣,又是一身黑,可是却真是要人命地吸引人,又帅又优雅、艾薇此时真的是心满意足又骄傲,因为只有她,才能偎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今天纽约没下雪,但是天气还是很冷。艾薇下意识地往棠隶的怀中猛钻,他的体温隔着层层的衣服传过来,足以温暖她的心。
“刚来纽约的时候,真的好,不适应呵。”艾薇有感而发“因为台湾不下雪,根本没有这么冷的冬天。”
棠隶怕艾薇冷着,更紧密地拥住了她。“我倒是很习惯这种天气,东京也下雪的。”
东京,日本
艾薇忽然从他的胸膛上挣扎地抬起头来。“你还要回去日本找静子对不对?”
棠隶的眼中有种温柔的稳定力量,看着她的脸庞。“我总得去跟她解释清楚。”
说起和森静子,棠隶与艾薇的心中都有着无比的挣扎与歉疚。虽说爱情无关对错,可是他们却伤了静子而让她心碎,同是女人,艾薇情何以堪?
“她看起来那么纤柔我真觉得自己罪该万死。”艾薇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最近常常在想,我到底有没有了解过静子?”这几天,棠隶时常想着这件事,思索之中,让他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曾了解的。
“她的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是事实上她比谁都还坚强,她总是有能力把她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不必我担心,甚至连我也照顾进去,当她知道我变了心,也是不吵也不闹,只是理智地留下一封信,自己把事情给解决了。”他搂搂艾薇,感叹地说:“说真的,静子真是个好女孩。”
艾薇刚才还歉疚着,这会儿听见棠隶这么发自内心地称赞和森静子,一下子醋意全泛了上来,她下巴抬得好高。
“她这么好,你赶快回去日本找她好了。”
棠隶笑笑,深邃的眼眸中闪着狡黠精光逗着她说:“我是要去,你急什么?”
艾薇赌气地把娇躯拉离他的怀抱,闷闷声音传了出来:
“你现在走小掉了啦!我不骗你,你现在在纽约红了,许多人都等着要买你的画去填他家的空墙,你没时间去的。”
棠隶笑着,明白艾薇是嫉妒又小放心,他把艾薇揽回怀里,轻声地在她耳边低语:
“你陪我去日本吧,不知这样子有没有时间呢?老板!”
“你说真的?”艾薇像个狡猾的小孩,发现对自己有利的事,立刻开心地抬起头来“我们顺便去台湾好不好?看我爸妈。”
“行!”棠隶答得非常迅速“只要你跟我去日本的时候,先到静冈去见我父母。”
艾薇吓到了。“呃不急,那再说好了。”不过她的兴致还是颇高。“你跟我回台北喔,我要带你去一间庙拜拜。”
“干什么?”棠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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