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胡作思坐下,但胡作思却有些等不及,一边落座一边急着问道:“还请小王爷有话直说。既然您二位已经到了这里,我实不相瞒,这里就是那位跟在我身后的差役的房间,他现在不在这里,难不成是被您二位……”
说到此处,他便不往下说了,分别看向凌晨和白鹭。但是意思很明显,这个人身份特殊,如果是被您二位给处理掉了的话,这个祸事可是惹得不小。
凌晨摇了摇头,便见胡作思立即松了一口气。
凌晨道:“老胡,现在就咱们几个人,我说话便也不遮掩了。我话可说在前头,咱们今日在王府的约定,就是我齐王府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的人不会在东海郡为难于你,但这可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确保别人也不会对你有加害之心。”
胡作思点头道:“我知道,现在胡某还是朝廷的人,能得王爷这样的保证,对胡某来说已经是今生难报的大恩了,不敢再奢求更多。只是胡某想,在这东海郡齐王府便是唯一的巨头,有了王爷的保证,还有谁敢于加害于我呢?”
“哈哈哈,老胡,我说句难听的话你不要介意。读书纵然明理,但是你可莫要做个迂腐文人,因为现实可比话本里编造的那些故事残酷多了。你在朝为臣这么多年,这样的道理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凌晨这话可一点面子没给胡作思留。
胡作思脸色一变,这话确实有些刺激到他了,他调整了半天,强忍着没有发作,问道:“小王爷这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凌晨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
胡作思看了凌晨一眼,伸手便要接过来,但凌晨一句话,便吓得他把伸到半空中的手给快速缩了回去。
“老胡,这信纸有尸毒,你可摸不得,会死!”
“什么!”
胡作思吓了一哆嗦,连忙把自己伸出去的手撤回来,自己对着嘴吹了半天。
凌晨道:“今晚你到这里来,是跟那个假差役提前约好的吧?”
胡作思点了点头。
凌晨继续说道:“今晚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人在了,只剩下这张信纸和地上的那件衣服,而这两件东西上都沾满了尸气。这东西对于你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剧毒,沾染之后便会迅速损伤你的身体,很短时间内便会要了你的性命。这个假差役叫你今晚过来,便是要利用这些东西,无声无息地了结了你,而我们今晚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父王预计到他可能会对你不利,没想到果然如此。”
胡作思满脸惊恐,但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于是不由得开口问道:“为什么呢?他是剑阁的人,跟胡某同是朝廷一派,为什么要加害于我?”
凌晨把信纸推到他的面前。
“不知道你是否认得他的字迹,这信纸上写的是他临走时送给你的话,你看完他留下的这些话以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胡作思探过脑袋去细细看完,一个屁股墩儿坐回到椅子上,脸上神色瞬息万变,只这一会儿功夫,他的额头上便布满了汗珠。
他面露悲恸之色,失魂落魄地喃喃道:“下官在朝廷中任职这么多年,自知身份卑微,虽然不敢居功,但自问也算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一丝懈怠,你们为何要如此对我?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
这一刻,胡作思心中对朝廷的信念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