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间接造成了冰儿父母的离婚,冰儿的娘一意孤行地把女儿交给了自己的亲妹妹。让冰儿的小姨带着冰儿和她卖房子的钱进了北京。冰儿的爹被逼着搬出了冰儿的娘单位分得的楼房。
冰儿的娘这一支血脉看来里面流的满是冒险和冲动,并且非常敢于蔑视婚姻,她们为了筹集进京的活动经费,小姨的房子也变成钱了。
而且,也亲自把家庭的枷锁打破了,两姐妹还以卧薪尝胆的故事互相激励,有当年做的一副对联牌子为证:有志者,事竟成,砸锅卖铁,义无反顾要进京。
苦心人,天不负,吃糠咽菜,首都北京留美名。进了京的冰儿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因为这不光毁了两个家庭,冰儿的姥爷姥姥,还因为生了两个这么伟大的女儿,重病之下,气血难调,撒手归西。
在这么大的压力下,小小的冰儿承受了许多不该她承受的东西。小姨对她的艺术教导是:为演艺事业献身,不仅要心甘情愿,而且要前仆后继。只要身子一横,皇帝也能拉下马。只要在前进的道路上,有男人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就要坚决地用美色裹着的炮弹,把男人们炸平。
怕什么,为了神圣的艺术,献身是神圣和光荣的,后来北京有了点基础,冰儿的娘也到了北京。两位伟大的女性冒险家,倾尽了所有,终于让冰儿接着了那清宫丫环戏。
当时她们已经山穷水尽了,不过,她们很坚强,如果还不成功,她们就准备到北京最下等的洗头房卖身了,在那种地方,只要活好了,一天下来,挣个三千五千的不成问题,经过比对,小姨的身价可能还能高一些,化点浓妆,弄不好,还能在夜总会坐台。
这么伟大的牺牲精神,如果有电视人再拍个女明星另类秘史,这样的题材肯定能炒作起来,这也是记者们特别对冰儿感兴趣的一个原因。
那个清宫格格戏让冰儿一举成名。两姐妹就琢磨了,如果当时她们再下大点功夫,让冰儿直接演成了格格,那会是更加轰动。
有一次冰儿在故宫拍戏,两人有幸在化妆间呆了一会儿,上厕所的时候,听那位给冰儿弄脸的台湾化妆师念叨一句,臭三八,长得那柿子脸,再整也是个茄子饼,唉,可惜了那丫环了。
再回到化妆间,就看到化妆师,在眉目间给冰儿做了手脚,让她的容貌看上去不至于压过那位宽脸的清纯柔美的娇弱格格。
冰儿成名以后,片约不断,又接着演了几个古装戏。钱当然是有了,但还没有大红大紫,艺术嗅觉非常敏锐的小姨,又盯上了贺岁片,拍电影不是特能成就国际巨星吗。
这一回是铁了心了,不是第一女主绝对不干。她们还偷空回了一趟东港,趴在父母的坟头号啕大哭。
这哭中是不是有对父母不理解的幽怨,是不是也想起了正常人正常家庭里的一些温暖,是不是还有对艰难成功后的一种对人情冷暖的发泄。
她们回来是有目的的,小姨曾经在一个业余艺术团体干过临时演员,为了给冰儿一个好的艺术背景,冰儿的父母都得是从事艺术的。
冰儿的那个正宗农民的爹爹,成了一个艺术学校的退休老师,而且,冰儿的娘主动跟自己的农村丈夫复了婚,从生活上讲,主要是指性生活,这种复婚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冰儿她娘早就不跟那个一点艺术细胞也没有的老头上床了。
但是为了造就和谐的艺术家庭氛围,在名义上必须得这么维持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封老头子的嘴,不能出去乱说。
高中没念完的冰儿与她的小姐妹楚楚和茵茵,分别的时候自是有一番难舍难离的,她们在学校外的小饭馆喝完酒,走到东岱山上,对着各自不明的将来,也得寻找一点诗词的悲情,柳三变的那今宵酒醒何处,正适合于对未来相当没有着落的三姐妹的心情,念去去千里烟波,大海茫茫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