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旧情

，其实他涉嫌到一桩金额几百万的投资诈骗案，他怕事情败露，所以逃跑了。受害者找不到他只好找你要钱。你怕他们报警，怕程天明会因此坐牢，所以你就替他还钱，希望等钱还上了，他就不需要在东躲西藏，就会重新和你在一起。

    “但是你拿不出那么多钱，又不舍得卖掉这套婚房，那时候你已经是昭明公司的会计了，所以你决定冒险在账面上捣鬼，从公司偷出一笔钱来。目前为止我说的有错吗？”

    我现在没有任何可隐瞒的了。于是老实说道：“只有一点，我当时并不是舍不得卖这房子，而是程天明买给我的是期房，当时还没拿到钥匙，也没有大红本，我要钱又要得急，根本不可能等卖了这房子拿到钱再解决问题。”

    “所以你就挪用了公款？”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具体的手法我不懂，但你一定做得很巧妙，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可是突然你的公司股份被ABC公司收购，王伟斌被派来审查你们公司的旧账。你提到过他工作很认真，想必你当初挪用公款的事情很可能会被他查出来。你怕事情败露，所以决心杀了他。”

    “没错，”我平静地说道，“这些年审查过账目的人不少，但没人看出来不对，可是他来第一个星期就查出了公司很多年前的一些小问题，这样下去我当初挪用公款的事情一定会被他发现，恐怕还会把程天明诈骗的事情再牵扯出来。我想了很多办法阻止他。包括故意推荐给他一定会赔钱的不良投资，甚至试图让他参与网上赌博，希望他也能欠债，然后不得不挪用公款……”

    “所以徐珊才发现家里的存折都不见了，根本不是他为了离婚转移财产对吗？”

    我点点头：“他的确上瘾了，连房产证都抵押出去了，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走我希望的那一步。”

    “于是你决定杀了他？”

    “恐怕也跟他是徐珊的老公有关吧。我像影子一样在徐珊身边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程天明，我觉得自己有了幸福，可是徐珊却把这一切都破坏了。现在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活得不错，可是偏偏又是徐珊的老公要来破坏这一切！我虽然一直没有真的原谅徐珊，可是我本来已经打算把那份恨意藏在心里了。但她和她老公就是不肯放过我，既然这样，我也不打算再把仇恨藏起来，我要向她报仇！

    “剩下的就都和你说的一样了，我花了几个月时间伪造了那本日记，然后调包了王伟斌的酒，又把嫌疑都指向徐珊。”

    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后，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我抬头看刘哲：“那本日记到底有什么破绽，我本来以为那是我的杀手锏的。”

    刘哲道：“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你在日记里说徐珊在你床头柜里发现了那个安全套。如果出过这样的事情，你不太应该不处理那个安全套，又让我发现一遍。”

    “原来如此，弄巧成拙了。”我苦笑。

    “还有，你在日记里说你爱王伟斌，可是王伟斌葬礼那天我见过你。你不难过，你甚至很高兴。你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你努力想把那笑容伪装成觉得我说徐珊要杀你这件事很好笑，但你其实一直都是得意的表情。大概是因为发现我这么容易就按你安排的怀疑起了徐珊而得意吧。

    “还有，如果真的如你日记所写，你是王伟斌的小三，那为什么徐珊怀疑王伟斌说谎加班的时候打电话和你确认，结果你都告诉她并没有加班呢。如果你和王伟斌在一起，你应该帮他瞒着徐珊吧？其实那些时候王伟斌没有说谎，他真的在加班，说谎的是你。

    “对了，关于那个安全套还有一个疑点。那种安全套是两个一起卖的，王伟斌身上找出了一个，你抽屉里找出了一个，都是完好的，你们根本就没有用过。

    “这些疑点加起来，让我怀疑那本日记写的内容根本就不是真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编出这样的故事。这么一想，好像只有一种可能。”

    我仰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真聪明。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答应你去自首。”说罢，我随手将戒指盒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来准备去拿外套。

    “不等到明天再去吗？”刘哲问。

    “为什么？”我回头看他。

    “这个地方周一才能登记。”他扬了扬手中的戒指盒，他的语气似乎很随意，可是目光炯炯有神，盯着我看。

    “你还想跟我结婚？”我吃惊地看着他。

    “我说了，我只想娶你。”

    “神经病！”说完这句，我和他沉默了一阵，突然同时笑了起来——这恰恰是六年前他第一次向我告白时我的回答。

    笑完之后，他站起身抱住我：“反正也等了你十几年，我不在乎再等一等。”

    “这次指不定要等二十年呢。”

    “二十年后你五十岁，我们还有半辈子可以在一起呢。”他温柔地说。

    我回身也抱住他，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那个有点中二的“逗比小孩”大概一直都在吧。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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