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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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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愿了。”

    她忙着打回票“这个心愿未免也太煽情了点”她画的又不是春宫图。

    “无邪,我愿为你实现其他八十个心愿。”他认真地在她的耳边低语。

    她突地中止所有的动作,慢吞吞地在他怀中转身。

    “你说什么?”

    “尽我可能,我会为你做到的。”他诚心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按向他的心口。

    “我我很讨厌人反悔喔。”她的语气有些颤抖。

    他笑了笑,将她的没把握看在眼里,低首给她一个保证的吻,但渐渐的,在她的两手环上他的肩时,这个吻很快就走了样,他不安分的大掌开始扯向她的衣衫。

    就在他把她的衣裳扯下香肩时,他突然止住了动作,一脸的犹豫,像是不知该不该问。

    “你与陛下”

    “嗯?”满面红潮的她还不太能镇定。

    “你们之间有没有”很犹豫很犹豫,但不问他又一定会一直搁在心底。

    马上听懂他想问什么的无邪,很无辜地跟他装不懂。

    “我与他怎了?”心火暗暗上升中。

    “就是以往你们可曾”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干脆用眼神一直暗示她。

    她还是故意跟他装不懂。

    他只好两眼大剌剌地定在她形状美好的胸部上,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接口问?

    “可曾有过夫妻之实?”

    “咳!”他掩饰性地咳了咳。

    “你不清楚?”她微偏螓首,直接把问题扔回他的身上去。

    流连花丛多年,他会不清楚这事?只是

    他低声在嘴边喃喃“又不是每个女人头一回都会——”

    “都会留下证据?”她接得好顺口。

    “对”他实在是太感激她的善体人意了。

    无邪二话不说,马上拢好了衣裳转身就走。

    他追上去,一手按住她的肩,还在问。

    “有没有?”

    她笑得好温柔“你很介意?”

    “我”这这该怎么说呢?她本来就是有夫之妇,问她这个问题本就很不合理了,只是她昨晚的反应就是让他有点怀疑嘛,而说不介意其实只有一点点而已好吧,这是骗人的,他介意,他就是那种很愚蠢、很小心眼、该拖去大街上被牛车辗死的男人!

    “你爱了夜色多少年?七年,还是八年?”无邪却挑在这时,神色自若地反问起他另一个问题,并自问自答“就算是七年吧。”

    他隐隐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你我之事与她何关?”

    哼,关系可大了。

    她柔柔轻笑“因我决定在七年后再告诉你答案。”在那之前。他就梗着这个心结吧。

    “无邪”在她姑娘撩起裙?大剌剌地走人时,孔雀忙想追上去,但身后一串几不可闻的足音,又马上让他止步。

    他才回首,就见一张哭花的脸庞直接朝他扑来。

    “主子!”哭得乱七八糟的纺月,直搂着他声声地喊:“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好啦,我没死。”他朝天翻了个白眼,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找到他的。

    “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纺月拉起了水袖,抽抽噎噎地泣诉,梨花一枝泪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好不心怜。

    “喂喂,你别搂搂抱抱的行不行?你没事又穿女装做什么?”眼看停下脚步的无邪,看他们的眼神愈来愈冷,孔雀忙指着怀中的男人澄清“等一下,他是男的!男的!”

    无邪的反应只是挑挑黛眉,不置一词。

    “主子?”被他一把推开的纺月,纳闷地看着他微绯的脸庞“主子,你的脸怎这么红?”

    “哪有?”正与无邪四目相接的孔雀,随即撇开视线。

    他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从大宅那边过来时,听他师父说,他好像中过毒。

    “没有!”反驳得很快。

    “可你的样子好像很”纺月还是很怀疑。

    “你哪只眼瞧见我心虚了?”孔雀用力瞪向他,完全不知自己不打自招。

    他有说心虚这两个字吗?

    纺月讷讷地“好吧,没有就没有”

    一直在忍笑的无邪,干脆转过头去笑个痛快。

    “主子,她是”纺月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她”也不知该不该透露她的身分,孔雀以眼神问无邪。

    笑过一回的无邪很大方,一副不介意的样子。

    孔雀只好介绍“她是皇后,咱们帝国的皇后。”

    “微臣参见娘娘!”纺月忙不迭地跪下。

    “免礼。”她沉稳地应着,仿佛方才在这从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这在孔雀的眼里看来却觉得很刺眼。因她,头一回在他面前变回一个皇后该有的样子,虽明知她的身分就是如此,但真正见着了,他却很不是滋味。

    他情愿她当个小画师也不要她当什么皇后。

    纺月在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时,小小声地挨在孔雀的身边问。

    “主子,皇后怎会与你走在一道?”有些人当了一辈子的官都见不到皇后,而他的运气就这么好,居然能在这见到皇后。

    他随口应着“她绑架了我。”

    “啊?”

    “不,我只是依后命行事。”这个故事说起来太长,带过,他也不打算解释清楚。

    “主子,乐天呢?”此次任务不仅是找他,也在找乐天的纺月,在这见到他后,以为他也一定见到乐天了。

    “在我师父那。”说起乐天,孔雀的神情就泛着内疚“师父说,得择日才能将她带回去。”

    其实也大约早料到会是这种局面的纺月,心底早已做了准备,只是一时之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他瞧了瞧脸上都是自责的孔雀,不打算在此时再多增他的愧疚。

    “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日子!”他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渍,转身跑向宅子。

    在纺月离开后,无邪动作快速地凑近他的身旁,踮高了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让心情转换不过来的孔雀,只是不解地看着她。

    她先是走去一旁的石椅上拿来他的上衫,再慢条斯理地帮他穿上。

    “当心点。”

    “当心什么?”他狐疑地看着四下。

    “说话的时候,当心点,别露了口风。”她边说边帮他整理衣衫,并顺手拢了拢他仍湿着的发。

    “口风?”

    “你偷了陛下的人,现下的你,可是人人得而诛之。”她干脆挑明了对他说“我可不希望你在人前不小心透露了什么,因而掉了人头。”

    “记得,当心点。”她还刻意朝他眨眨眼,然后,笑意一收,再一脸正经八百地走向宅子。

    等到孔雀的脑袋总算恢复运转时,他只觉得今日的天空既是打雷又闪电,而他未来的人生,似乎也正是这等光景。

    “天啊”想起他做过什么好事后,他忍不住掩着脸呻吟,巴不得从没活回来过。

    这下祸闯大了!

    *  *  *  *  *  *  *  *

    “我真的不能进去?”站在无邪门口的孔雀,一脸失望地问。

    “不能。”她笑得好诱人。

    “最多不留下过夜。”她微敞的襟口,露出一片雪白凝脂,他挣扎了一会,忍痛放弃一些甜头。

    “不行。”闭门羹再奉上一碗。

    “我保证定会在天亮前离开。”他的表情几乎已经是闺怨了。

    “晚安。”房门直接关上。

    “无邪”他隔着门低叫。

    一旁的窗扇顺道关上,杜绝门外的噪音。

    夜半三更的,睡不着的孔雀应该是想回房唾却又回不去睡的孔雀,满腹抑郁地站在自宅的门前。

    搞什么,有必要这样吗?他们又不是什么偷情的野男女其实也有点像啦,不,根本就是名副其实的偷情男女

    唉,白日里,他得在人前与她划清皇后与臣子的距离,夜里好不容易趁所有人都睡了,他才偷偷溜出来找她,他都这么小心翼翼不让他人察觉他俩的关系了,她却防范得比他更紧,不要说进房里再与她缠绵一夜,她就连让他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偷香机会也都不给。

    看得到,却吃不到他已经开始恨纺月为什么要来这凑热闹了。

    高昂的欲望无法平抚,他想,等会他又得去湖里泡上一阵子,哪天他要是染上风寒,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侧首看着无邪映在窗上窕窈的剪影,他的心中就有一份浓得化不开的不舍,他实在不明白,美好如她,浩瀚怎会舍得让她独守空闺?

    若他是她的夫君,他会在夜晚来临时,在闺房里点燃一个个红融融的灯笼,在灯笼下,脱光了她的衣裳,让她躺在红色的丝绸里,任她乌黑的青丝披散了一床,再以珠宝为衣,点缀她那一身雪白的肌肤

    糟了,光只是想想他就有种想流鼻血的冲动。

    一手捂着着鼻子的孔雀,满心郁卒到极点地准备走向湖边,好去消消方才他在脑子里乱想的绮念所带来的后果。

    “主子。”永远都挑在不该出现时机出现的纺月,让他看了实在是很想狠狠揍他一拳。

    “何事?”他还是捂着鼻子。

    “夜色将军有动静了,将军知你在此,故命人来联络你,将军有事与你商议。”

    许久不再想起的名字一入耳,他就像被冷水淋湿了一身,整个人霎时再清醒不过,而这时在屋里也听见这些话的无邪,则是悄悄地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看着他。

    夜色找她?向来就无所不能的她,会需要找他商议?听他师父说,夜色近来大举动地在迷陀域里招兵买马,正在为陛下组织另一支属于帝国的大军,治军向来就很有一套的她,会需要他的帮忙?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

    “你就去吧,或许夜色将军真碰上了麻烦也说不定。”无邪在他还在反复思索的当口,直接代他下了决定。

    她居然叫他去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孔雀不带表情地看着她,可在她脸上,他找不着地往常的无辜与天真,他只见着了皇后该有的威严和气度。

    她是不是又在对他演戏了?若她开口不要他去,他可以不去的,可为何她偏要将他推向夜色?是他证明得不够,还是她给他的两只小舟,她认为放得不够远,而她不足以留下他?

    “你派人来这保护好娘娘。”他别过脸,握紧了拳心下再看她。

    “是。”

    在他转身离去时,他看见屋前的无邪又再度失去了笑容,芳容上的神情,显得有点落寞。

    为此,他有点想回头,但他还是跨出了脚步。

    月儿西斜,夜露愈来愈浓重,站在门口再也见不着孔雀的身影后,无邪在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后,朝旁弹弹指。

    北斗与南斗立即来到她的跟前。

    “南斗,丽泽回京了吗?”他有他要做的事得去做,她也不能一径沉醉在温柔塑异

    “西凉王已回京。”

    “三道有何动静?”那夜在见过丽泽后,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以天宫为首,三道正积极协商对中土战事,三道团结已是事实。”她最不想见的事情果然已经发生。

    她推测地问:“朝中可有人立场不坚,想要转头投靠天孙与海皇?”

    “人心确有浮动。”不少具有混血神子血统的大臣,在见三道似有复苏之状后,已在心中摇摆,若是两界之战再起,他们这一回该赌哪边。

    “浩瀚有什么反应?”

    “尚无。”

    无邪忍不住有些气恼。真是的,她最看不过的就是浩瀚那家伙慢吞吞的性子。他到底在等什么?等神子先出手吗?还是他要等神子先占住了先机才要来收拾残局?

    思索不过一会,她快人快语地下旨“北斗,通知日月二相,不许他们离开浩瀚寸步,还有,立即派人除掉丽泽,绝不能让丽泽有机会接近浩瀚。”

    除掉西凉王?北斗难以理解地瞪着眼。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要他的首级。”她想,即使她派去再多的杀手,恐怕也只是徒劳而已,可只要能动丽泽半分,哪怕是机会渺茫,她也要先下手为强。

    “可他是陛下的——”北斗还在犹豫。

    无邪低笑“浩瀚太自负了,他总以为留着丽泽无伤大雅,他以为丽泽是什么人物?就连我都看出来了,没道理他会看不出来。放纵敌人成长的下场,向来就只有死路一条,瞧瞧孔雀,他放纵马秋堂成长的下场是什么?就算浩瀚认为他很有把握好了,反正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总会有人去替他做,但若是帝国毁在丽泽手中那可怎么办?”

    “臣会尽力。”北斗不再犹疑,立即点头离去。

    南斗站在她的身后问。

    “娘娘还不回京?”既然那么担心三道与中土之间的变化,她不回去助浩瀚一臂之力?

    回想起方才那具离她而去的身影,无邪垂下了眼睫,此刻看来,再也不像个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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