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莲山上,南少林中。
演武场上,一僧一俗激斗甚剧。
僧衣的和尚大呼痛快,一拳一脚运足真力,劲风四溢,声势颇为不弱。而那俗家弟子,则是面带微笑,悄无声息的招架格挡,将对方杀招绝招一一化去,用的竟只是一套最基本的罗汉拳。
红叶禅师手持扫帚,慢吞吞的将被劲风激荡的四处飘散的落叶扫到一处,望了一眼打斗着的两人,轻轻笑着,自言自语道:“一月功夫,以罗汉拳催出散花掌劲,倒也不慢了。”
场中相斗的两人翻翻滚滚的斗了四五十招,那和尚大喝一声,疾喝道:“咄!”双拳送出,竟是“一拍两散掌”中的杀招。
这一招厉害之处便在于,将“一拍两散”之意发挥的淋漓尽致,以拳代掌,让人避无可避,只得正面相迎。修为高深者往往看准时机,以此招迫得对方不得不接招,而后挟无俦内力正面相攻,从而取胜。
果不其然,那俗家弟子退后两步之后,猛地发现对方双拳已迫在眉睫,但他也不慌不乱,马步微屈,退后一步,双手圈在胸前,呼的推出,与对方拳劲撞在一处。
这一招,是“罗汉拳”中的一式“双圈手”当年张三丰便以之破去昆仑三圣绝技,可说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两人真力一撞,那和尚身子一晃,便拿桩站定。而那俗家弟子,则是蹭蹭蹭倒退七八步之远。
红叶禅师一边扫地,一边喃喃自语:“一月散花,两月擒龙,三月达摩,四月般若。五月须弥,半岁而至脱胎,六字真言始可学也”
场中那和尚啧啧道:“师兄,你莫不是服了什么奇药不成?一月之内武功突飞猛进至此,了不得。了不得。”
那青年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和尚哈哈笑道:“咱们再打过!”纵身上前,飘飘忽忽一腿踢出。正是少林绝技——如影随形腿。
青年还未来得及拭去额角汗珠。只得苦笑一声“一苇渡江”的身法展开,避过这一腿。右掌微斜,左掌前探“穿花式”使出,批亢捣虚。
红叶禅师依旧扫着地,嘴角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仿佛眼前的两人打斗与他毫无干系——
无敌分割线-
武当山顶,天风激荡。
张三丰卓然而立,风吹的他衣袂飘飘。须发飞扬。宋远桥侍立一旁,低头不语。
也不知站了多久,日已西斜,余晖脉脉,轻轻抚在宋远桥微微佝偻的背上。
张三丰目光悠远,望着红云斜阳,轻声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宋远桥强笑道:“师傅。您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张三丰将手一摆。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回首,细细打量了这个大徒弟一番,叹道:“远桥,你也老了啊!”宋远桥听得鼻子一酸,似是感叹,似是自怜,似是慨然,似是悲恸,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睛阖上,久久不语。
晚风低吟,抚在他被沧桑刻满的脸庞上,张三丰低叹一声,喃喃道:“我们都老了啊”不多时,月上树梢,天色向晚。
武当山一向都是静谧的。
站了这许久,张三丰似乎微微有些倦了,振袖转身,便要往山下走去。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一转身,侧头想了会儿,问道:“翠山还没回来么?”宋远桥一怔,道:“弟子已吩咐清风,一有五弟消息,立即通报。”
张三丰捏了捏拳,苦笑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
宋远桥脸上也是划过无奈地痕迹,叹道:“三弟明里不说,但谁又不明白呢?当年之事,多半就是五弟妹所为了吧”
张三丰摆了摆袖,道:“老道士原也早猜到,只是唉,老三在光明顶和殷天正大斗一场,也算是出了口气。但这心结”宋远桥道:“三弟卧床十年,这怨恨又岂是朝夕可化?弟子私下揣度,这些年他游走江湖,必然早寻了殷白眉比试,一输再输,一定几经生死,而唯在光明顶上胜了一场”
顿了一顿,宋远桥苦笑道:“非是三弟心胸不广,换作弟子,每日见到昔年暗算自己的真凶,便是心里平静如水,只怕也会硬被搅出涟漪来。”
张三丰“哼”了一声,显然微微动气,但解决方法如何,却始终不知何从着手,在他看来,武当七侠自幼一起长大,自来相亲相爱,待张翠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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