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狂人遗忘。类似的实验世界各地都在做,新的病原每天都在产生。
这时摩托艇突然停了下来,沈教授用力的拉动发动机的拉环,发动机跟个死猪一样没有脾气,随你怎么弄都不发火。
海天茫茫,回望锣鼓岛只是海中的一个小黑点,岛上升起的青烟也变成浅浅的一条斜线。
“报应啊,报应啊!”沈教授喃喃的说了两句,颓然的坐倒在船舱里。他折磨死的中国人数以千计,只要开出优厚的报酬,那些劳工就会源源不断的涌上岛来,然后成为树皮人。被真菌吸干营养之后,他们干瘪的尸体会被扔到海中,成为鱼儿的美食。
海水拍打着摩托艇,不知道要将它推向何方。沈教授感觉自己坐在一个死亡的摇篮里,恍惚间他听到了母亲乡音极重的童谣:“月佬娘,黄巴巴。小屁孩,要吃妈。拿把刀来割给他,搁他怀里吃去吧!”
极目四望,却看不到家的方向。母亲已逝去多年,再也不会倚在门前等他回家吃饭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沈教授伤心的自语。
回首自己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之所以会成为一个科学家,最初的原因是对生命的好奇。他还记童年的一个春天,他从田里抓了蝌蚪养在瓶子里。每天都观察那只蝌蚪,最后那只蝌蚪长出了两只脚。那时的他觉得这真是伟大的奇迹,于是立志要弄清生命的秘密。
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对于生命,他还和当年一样无知。生命的起源、生命对于宇宙的意义和永生的秘密,这三个难题是目前科学无法了解的。也许再过几百年,科学才能解开这三大难题。
“也许,”沈教授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生命本来就不是用来研究的,而是用来享受的。好比电视,你不用知道为什么电视会出现人影,也可以欣赏电视节目。为什么不好好的看电视,而要把电视折得四分五裂呢?那是孩子才会做的傻事。”
回想自己数十年来想弄清生命的秘密,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春花秋月,沈教授笑了。他觉得自己和那个折烂电视想弄清电视的秘密的孩子一样傻,只是那孩子的头发是黑的,而他却已经满头白发。
“现在还不算太晚,”沈教授微笑着想:“距离我死去还有一段时间。今天的阳光不错,我先好好的睡上一觉。”他倒在船舱里,闭上眼睛打起盹来。他甚至还哼起了一首八十年代曾经非常流行的《追捕》的主题曲,“啦呀啦,啦呀啦……”
这首歌放在今天也可以称为神曲,全歌只有两个字:“啦”和“呀”。
在悲伤的浪漫的歌声中,他很快就半睡半醒了。
这时,远处传来船舶破水的声音。沈教授翻了个身,那声音却越来越大了。他起身眯缝着眼一看,只见四只冲锋舟拖着长长的白痕向自己的小艇驰来,艇上的人大多穿着黑色的制服——应该是阿克夏的老对手特事处的制服。
沈教授一下子清醒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很紧张,但是回头一想,“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特事处?我这辈子还没坐过牢呢,正好体验一下!”
如果说东浮市特事处对锣鼓岛上的秘密试验有所察觉,那还真是高看他们了。之所以他们会知道锣鼓岛上出事了,原因是当时国内投放了大量的森林火灾卫星,这种卫星对野外用火非常敏感。邹衍在岛上放了一把火,帮了他们大忙。
处长皮朝阳上任数年,无所建树,一心要立个大功——哪怕是抢险救灾呢?所以一知道岛上失火,他就来了。当然处长出动,那排场也不能太小了,所以他带了约二百名特勤队员前来。
船行至中途,前方出现一只破破烂烂的摩托艇,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古董。船上坐个老头,满脸是笑,目光清澈,有如世外仙人一般,但衣着却像个有钱人,估计那一身衣服都得花皮处长几个月的工资。
皮朝阳吃不准对方的来历,命令停下船问问再说。船停下后,皮处长举起喇叭叫道:“喂喂!老人家,请问那边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教授只是样子是仙人,又不是真的会什么法术,举起手用力挥,大声叫:“不知道!你们快走,别影响我睡觉!”
在这个时间,这片海域,一个神秘的老人突然出现,这事情实在蹊跷。但是皮处长把那老头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现在也不好节外生枝,皮处长只能命令大家全速前进!
其实皮处长只是要立功嘛,如果他不管三七二十几,把那老头抓起来再说,那就立了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