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钰几近着迷地望着眼前如梦似幻的景象,被震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看着她已经很久了。原本祭拜完亡母之后,他正打算回府,但天气好得教他神清气爽,梅林又如此美得令人心动,于是他安步当车,往梅林深处闲游而去。没想到竟教他撞见这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在漫天花瓣飞絮中,竟出现了一位如天仙般绝美的红颜,春天的彩蝶在她周围轻盈地飞舞,阳光穿透枝叶,一束一束地投射在她的身上,幻化成七彩虹光,将她自哲绝美的玉唇映照出半透明且粉嫩的色泽。
世间竟有如此纤尘不染的绝色!全身上下仿佛是巧匠精心雕琢而出,美得不可思议,真个是巧笔丹青难描绘!
他无声地移近她,不敢发出一些些声响,怕她受到惊吓,亦怕她会消失在刹那之间。望着她卷翘浓密的羽睫,他不由得渴望一睹如画的眉睫下是怎生地一双明眸。
仿佛察觉到周围气流的改变,眼前似乎有一抹影子挡住了投射在她身上的微暖光芒。初睛反射性地掀动羽睫,随即睁开双眼,一接触到玄钰幽黑深遂的瞳眸时,条地惊喘一声。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这梅林隐密难寻,人迹罕至,他是头一个她在梅林里遇到的人,不免有些惊惶。
玄钰没有回话,狭长的黑眸直凝在她脸上。真美!他在心底由衷地赞叹,那一双明媚的眼眸如秋水荡漾,如寒星般滴溜醉人,那粉红色的唇瓣是那么可人,吹弹可破的雪肤上微染上两朵红晕,在日光的照耀下恍如花瓣一般柔嫩无瑕。
初睛被他炽热的眼眸盯得六神无主,心口莫名地忡忡乱跳,小脸也忍不住直发烫。她避开他的视线,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柔嫩的嗓音微带怯意。
仿佛看出她的惊惧,玄钰条地忡手握住她的柔夷,一手轻挑起她的下颚。“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嘴角擒着一抹淡笑“我不会伤害你的。”
初睛怔怔地望着眼前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的男子,她从没见过像他这般好看却又充满迫人气势的男人。此刻他的目光如炬,嘴角似笑非笑,倾长健硕的体魄闲适地舒展着,野烈的魅惑自肢体散发而出,蓄着三分邪气的俊傲眉宇,亦有着教人无端慌乱的冷例气息。
意识到自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她养地垂下眼脸,并且努力地摆动螓首,想挣脱他的钳制:但他的大掌如铁般牢靠,让她跟本动弹不得,却又不至于伤了她细致的肌肤。
玄钰几乎就想这么一辈子捧着她的脸不放开,但佳人的恐惧令人不舍,他终于轻轻地放开她。但他握住她右手的手掌却是怎么也放不开,那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他几乎失了魂。
真是可笑!想他玄钰贝勒自小生长在官宦世家,什么名媛佳丽没见过,仗着俊美无畴的仪表及无住不利的魅力,他总是轻松地优游于女人堆中。然而不论在情海中如何翻滚,他依旧可以保持着全然的清明,情愫不生,情衷不动。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失去控制,从没有!
然而此刻他居然像个青涩的小伙子,经易地被一个陌生女子勾去了魂魄。
他眼中鹜地染上深沉莫测的幽光,神智恢复了一贯的沉凝,夹带着一丝邪魅的气息,修长的手指轻狂地抚过她发烫的嫩颊,低沉她笑了。“你方才问我的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初晴迷惑地娣视着他“我不懂这里是我发现的”她无措地低语,看了他几眼后,又将视线转移至母亲的墓碑上。
玄钰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块石碑。“葬在石碑下的是你的亲人吗?”此刻的他对她充满了好奇,何以一个如此貌美无双的俏人儿,会形单影只地在这从未有其他闲杂人等踏入的梅林中徘徊?
初睛犹豫了片刻,缓缓点头“是我娘,我将她的骨灰葬于此已经有三年。”
玄钰斜挑一周,沉声道:“你可知道梅林是私人产业,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更遑论在此葬亲立碑。”
初睛闻言一惊,脸色微微泛白,晶莹的水眸惊惶地揪着他。“我我不知道,这里并无专人看守,我以为”她的心又慌又乱,简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白。
尽管心里十分不舍,地仍继续说道:“这片梅林是礼亲王所有,也是他埋葬爱妾的地方,没派人看管整理是为了保持它原始自然的风貌。”
“那你是”她怯怯地问,娇柔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想抽回被牢握的右手却抽不开,他虽没有握痛她,却也是不容她挣脱。
玄钰轻笑数声,语气轻柔地道:“我是礼亲王之子玄钰贝勒,也是这片梅林未来的主人。”
初睛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她好不容易为母亲找着了这么清幽怡人的福地,如今一思及此,她柔嵋的明眸不自觉地漾着滢然泪光。楚楚可怜的颦眉姿态令玄钰心旌动摇。
“别慌。我不会逼你迁坟的。”不假思索地,他对她承诺。话一出口,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冲动的作为。
听了他的话,她旋即转忧为喜,感激地望着他。“谢谢贝勒爷的慷慨成全,这份恩情小女子会谨记在心。”
盯着她芙白绝艳的脸庞,玄钰深幽的黑眸条地激荡着变幻的水光,透着一股邪佻魅惑,他缓缓勾起唇角,绽出一抹幽诡的笑容,他的慷慨可不是全然无需代价的。
“告诉我你的芳名。”
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她不知该告诉他它的真名亦或是她的花名。
她的拒绝让他微感不悦,再次伸出手攫住她的下颚,让她面对着他,无所遁逃。“我对你的大恩难道不足以得知你的芳名?”那声音中研透出的温柔是这辈子不曾有过的,却也透着一股坚持。
“我我性关。”她迅速抬眼娣了他一眼。
“然后呢?”他追问。
初睛微微怔愣了一会儿,她该怎么告诉他呢?何况他是个如此危险又具胁迫性的男子。
不!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名字,无论是真实姓名或花名!她有预感,这样做会使他和她牵缠不休,他不是她应付得来的那类男子。
缓缓地,她摇了摇头,搪塞地回答:“我不能说,女孩子家的闺名只能让未来夫婿知晓,还请贝勒爷别为难奴家。”
玄钰的浓眉立即不悦地拢紧,她已许配给人了吗?不知为何,这个猜测竟救他心生怒潮,顿感烦躁不已。、“告诉我。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他的脸移近她,气息温热地拂在她脸上,语气益见坚持、不容拒绝。充分表现出他是个有着纲铁般意志的男人,没有什么事可以敷衍得了他!
初睛尽管心里有些害怕,却不愿屈服在他的威吓下,她的贝齿轻咬住如花瓣一般的下唇,整张小脸低垂着。
她从没遇过像他这样的男人!红楼春里的客人对她无不轻声细语,个个斯文温和、彬彬有礼,不若他这般强势、狂放骇人,但却也撩乱了她不曾波动过的心湖。此刻,她的心仍怦怦然地跃动着呢!
老天爷,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对一个初识的陌生男子动心,浑然忘了母亲的前车之鉴!
见到佳人迳自出神的脸蛋,玄钰耐心等着、瞧着,几乎要与她一同神游太虚去了,在这张美绝的面容下,她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直到她的悄脸浮上两朵绯红色彩,他猛地被她的娇羞摄去了心魂。无法自制且鸷猛地盯着她。按着,一股怒气与妒意占据心头,她在想谁?那抹红晕为谁而起?
脸上掩饰不了的冀望是在念谁?难道她果真许了人吗?
一连串的疑问直逼得他的心几欲发狂,他早已有了婚配,原不该对一个陌生女子生起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要她!
想也没想地,他毫不迟疑以炽热的唇种住她粉嫩润泽的檀口,连带吞噬了她惊恐的低呼,极具侵略性的铁臂圈住她娇柔的身子,却又不敢太过用力,就怕她承受不住,只让执意侵袭的唇舌,恣情地挑动那诱人的领地。
很快地,玄钰发现她的反应是如此的青涩、稚嫩,霍然了解应是未留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她是他的!念头一起,他心中蓦地涌起一股狂喜。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在她耳边呢喃诱哄着,仍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初睛惊惶地膛大眼,眸中水光流转,几欲落泪。在荡漾的眼波中,他俊逸又略带霸气的容颜直抵在她眼前,眼中闪烁着狂肆邪佞的光芒,灼热的双唇覆在她唇上,毫不客气的将舌尖探入她口中,与她谴绝交缠。
天啊!她竟然被这个不相识的陌生男子给轻薄了去,初晴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而他那越来越放肆、狂别的吻也让她惊吓得全身无法动弹,只能无助地任他采撷她唇舌问的馨甜芬芳。
玄钰忘情地拥紧她颤动的娇躯,再次低喃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低醇浓沉的嗓音有如魔魅,催眠着她的意识。初晴只觉身子忽冷忽热。一切都难以自主。在他恣意深缠的吭吻中,吸取着他灼热清测的麝香气息,她脑中渐感晕眩迷乱,这样的亲匿接触,撩动了她内心深处最幽微、全然陌生且羞于承认的**和渴望。
旖旎的氛围气流中,她难掩芳心初动、春神荡漾呵!神魂迷离间,粉亮的唇瓣缓缓吐语:“我我性关,闺名初睛。”
“关初睛!”他离开她唇畔,眷恋地低吟着,这名字似曾听过,但此刻他无暇多想,软玉温香在抱,他根本无法好好思考。
“贝勒爷可以放了我吗?”初睛恍然清醒过来,双手开始推拒着他的胸膛,却是徒劳无功。
玄钰反剪住她的双手,唇畔扬起一抹邪魅笑容“我还不想放了你,除非你告诉我你家住何方。”
初睛骤然愣愕住,她如何能告诉他她栖身于青楼内,以卖笑为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是“关初睛”而非“柳怜心”她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无计可施之下,她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啾啾住他,焦急地轻喊:“贝勒爷放了我吧!
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她开始后悔让小青等在梅林外,若有小青伴在身旁,她也就不至于落入这等困境。
“要你说出家住何方有这么为难吗?”他在她耳畔亲匿地低语,长指爱怜地划过她芙嫩的水颊。
初睛猛摇头,无论如何,她断不能说出自己身居青楼,否则难保不会引起他更猛浪骇人的举动,但此刻她该如何脱身呢?
正当她慌乱无措时,小径上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呼叫声:“小姐,我们该走了!”
是小青!初睛如释重负地经呼了一口气。忙道:“我的婢女来了,请你放开我吧!”
玄钰骤地一愣,心里竟涌起一股想掳走她的冲动,但他身为皇亲国戚,万万不能做出这等知法犯法之事。条地,他掏出一只和阑玉雕成的飞龙环佩,放至她手中,坚定地在她耳边道:“你命定了要成为我玄钰的女人,这是定情物,你收着。我不会在此刻强行掳走你,不过,不出三天,我一定会找到你,实现我的的誓言。”
语毕,他迅速地又吻一下她的朱唇“记住,你只能是我玄钰的女人!”在见到小径上飞奔而至的人影时,他立即闪身,消失了踪影。
初睛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仍为他方才决断的宣誓而惶然心惊“小姐,你怎么了?”小青来到她身旁,关切地问道。
她缓缓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嘴里虽说得如此镇定,然而,心中却是百味杂陈,满是厘不清的思绪自从那日于梅林中懈诟了关初睛之后,玄钰竟像犯了相思病的毛头小子般坐立难安。一向闲适矜淡的心湖镇日翻涌不休,泛起阵阵琏漪,他从不曾如此失常过。
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在梅林方圆十里都打听过,就是没有姓关的人家。若不是曾将她拥在怀里。吻过她甜美的唇,他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美丽的梦罢了!
烦躁地合上书案上的公文,他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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