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琬第一次见到卓在增的时候,正是与师兄师姐随教授在南京参加学术研讨会。
烟花三月的季节,春雨绵绵,让这座历史名城更富朦胧诗意。
她信步游览秦淮河,听师姐在耳边兴致勃勃地讲秦淮八艳,说旧时王谢。
烟雨蒙蒙,柳色鲜嫩,她闭眼,深深呼吸,仿佛忘记繁华尘嚣。
“清琬,你可知我也是琅琊王氏后人?”
李清琬淡淡“哦”了一声,睁眼,笑:“哪个琅琊王氏?是儿子成年了还把他抱腿上的宠儿狂人王述的王家?”
“那是太原王氏!”
“哦?原来是休了结发之妻另娶公主的王献之的王家啊!”李清琬轻轻哼唱,“桃叶复桃叶,渡江不明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桃叶爱妾,呵!”
“那可是我王家先祖,尊重点啊。”
“我怎么记得某人频频当着我的面表示对李隆基的不屑?据说,我也是李唐后人。”
“清琬,我没有开玩笑,我实实在在是王羲之第五十四代孙。”
“嗯,有族谱为证?”
“啊——那玩意儿早在祖父母逃避战乱的时候不知所踪!”
“哼哼!”
“不过,祖父母定居南洋后又着人修订,我曾偷偷翻阅。”
“所以,不过是逗小丫头的玩意儿。”
“李清琬,谁是小丫头,我是你师姐——”
小桥流水,雾雨朦胧,她随意应付着恼怒的师姐,看河中几艘乌篷船由远及近,划开清冽水波,悠悠荡漾。
船中有乘客。
李清琬转眼便见有人俯身而出。
白衣黑裤的少年男子,一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闲雅。在春日午后的细雨中,白雪青竹,芝兰玉树,仿佛时光刹那间穿梭至千年前那个旷达致远、华丽风流的年代。
李清琬的心脏骤疼,宛若被一只手揉碾,碎成一瓣一瓣凋零的花。
“至莹。”
“啊?”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相信佛家的因果轮回,如同大梦醒来,梦中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恩怨情仇,皆是梦中之物,历历在目,但却无有实性可得。”
“啊哦,很遗憾,我是无神论者。”
“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这倒是有科学依据。从心理学上分析,古典精神分析认为一见钟情与儿童的恋父恋母情结有关;生物学流派荣格认为,这是阿妮玛和阿妮姆斯在爱情中对浪漫伙伴的投射;认知图式理论则认为是对方符合自己脑中的‘爱之图’;另外有社会认知理论认为,这是第一印象和晕轮效应结合的结果。当然,从生物学上分析就更简单了,不过是一种对伴侣DNA编码复制准确性的识别过程。另外也有人提出利鼻器一说,具体来说就是……”
王至莹正滔滔不绝,一转眼,却发现李清琬已沿着堤岸提裙奔跑。
“清琬,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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