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谦并未醒来。
我小心翼翼躺在他身旁,辗转难眠。忽然想到一个词——同床异梦,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悲哀。
不知过了多久,窗帘隐隐透入几缕晨光。我开始有一点睡意,却猛地被一阵铃声吵醒。
我有些恼怒地睁眼,荣致谦已飞快地接起电话。
他尚未出声,电话那头便传来一声严厉的质问:“刚才有人向我提起,说你擅自决定清理北美房屋抵押贷款业务,你告诉我,是否真有此事?”
能够如此态度对待荣致谦,对方身份毋庸置疑。
我瞥一眼柜上的闹钟,还不到六点,此刻香港应该是晚上七点,不知荣太是否用过晚餐。电话中的语气,似乎已被气饱。
荣致谦眼中已无睡意,秀漠的脸,眉间熨起一丝褶皱。
他歉意地看了我一眼,便起身出了卧室。房门关上的一刻,我只听到他回了一句:“确有此事。”淡到极点的口吻。
卧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我已经无法入睡。
没过多久,卧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我闭眼装睡,听见他进了衣帽间。
我几乎可以想象他换衣的模样,清冷静默的表情,熟练又一丝不苟地系领带,整理袖口。
片刻脚步声已至床畔。我感觉他轻抚我的发,最后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我轻哼一声睁眼,看见他一身优雅低调的商务西服静静站在床边。我眨了眨眼,困惑地问:“这么早,你要外出?”
他笑笑,眼眸深邃:“须回香港一趟。你再睡会儿,我过两天便回。”
“我和你一起去,快要开学,我还没回去看爸爸。”我期待地看着他。见他颔首,便飞快起床整理行李。
近期购物较为疯狂,怕耽误航班,我草草收拾一些,也比来时多了三个箱子。
办完一系列手续,路周和一位外籍秘书随同我们登机。
窗外蓝天白云,八月的阳光耀眼灼热。舱内温度28摄氏度,荣致谦已将西装外套脱下,挽起衬衣袖口开始工作。
来时匆匆一人,去时形影成双,我却没有多余的喜悦。
波音777-300在跑道上缓缓起飞,随着机器的轰鸣冲破层层云霄。
还有十六个小时,我将到达香港国际机场。
这是一趟无归的旅程。
我闭上眼,告诉自己——我、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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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抵达后荣致谦坚持送我回卓家大宅。
十多个小时的航程,他忙于手中工作,在我催促下才小憩片刻,此刻面色有些憔悴,看着我的目光依旧温润绵长。
我思绪烦乱,脚踏故土,竟无法如往常演绎自如,一时间冲口而出:“你不怕荣太久等?”
话刚出口我意识到不妥,然而覆水难收。
荣致谦果然皱了皱眉,却未多言,在我上车后跟着坐了进来。
淡淡地吩咐司机开车,他坐在一旁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和她的事,你不必忧心。”
我不知如何回答,轻轻应了一声。
回到卓宅,严叔告知卓先生并未在家,荣致谦未作久留。离开前交待三天后会来接我。
我目送他的车远去,最后消失在山道拐角……
早先我便得知何漪能近期停留在港,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便坐车前去。
到达约好的酒店,我乘观光电梯进入二楼半开放式茶座。
茶座位置极好,正对酒店大门,人员出入清晰可见。
楼下大堂空阔,挑高三层的巨大穹顶,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和衣着精致的人群,我第一次细细打量卓氏名下最负盛名的产业——碧晶酒店,以至于未曾注意到大堂内从电梯走出的一行人。
目光一转,我终于注意到距离酒店大门数米,一行几人西装领带、着装严谨,正往大门行去。这样的场景在碧晶并不鲜见,让我惊慌的是走在最前面的男子。
此刻他已停下脚步,回身向上方看来。
英俊到极致的面孔,高挑的身材和略显冷淡的矜雅气度,正是昨日才与我分别的荣致谦。
视线相触的一刻,他笑了笑,唇角漾起清浅的弧度,似乎并不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我。
而我此时却无法回给他一个从容愉悦的笑容,我已看到茶座入口处一身珍珠白套裙的何漪能款款向我走来。
心跳陡然加快,我感到无比失措。下意识侧过脸避开荣致谦的目光,心中焦躁只盼望他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更没有发现距离我几步之遥的何漪能。
我甚至尝试以眼色示意何漪能离开,可惜她并未领会我的意思,反而加快脚步行来。
短短几秒已变成漫长煎熬。
我唯有闭眼,认命。
“卓小姐。”略带磁性的女音响起,我抬眼,何漪能已端坐眼前。
我侧头看向大堂,那一行人早已步出门外……
回到卓宅,我立刻拨通航航的电话,一番细致安慰后,亲手将手中光盘销毁。
事情解决,耳边似乎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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