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繁华,我渐渐感到索然无味。转眼瞥见荣致谦向跟前几位宾客致歉离开,便借故跟了过去。
他避开人群出了会场,我在后面叫住他。
他讶然回首:“怎么出来了?”
我快步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小声抱怨:“叔伯们大谈生意经,枯燥乏味堪比教授念佛,我听得两耳生疮,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真想出去透透气。”
他垂视我的眼神略长,眸中笑意一闪而过:“需要我陪你么?”
我忍不住心喜,有些期盼的小心翼翼:“你方便吗?”
想起此刻宴会厅内宾客云集,我不免丧气:“你要招呼客人,怎么好提前离席?”
他的眼底蕴起一丝讥嘲,眸光掠过人群簇拥的一处,回转时面容已恢复平静,唯语声透出几许克制的清冷:“我已做完份内事,并没有什么不便之处。”我还在回味他话里的意思,便见他忽然抬手抚上我的唇角。
冰凉的指尖停留片刻便离开,我眨了眨眼,瞥见他指尖的一抹奶油,我一瞬间瞪大眼睛,捂着嘴一阵懊恼低呼:“啊,是刚才吃的慕斯蛋糕!致谦,你等等我,我要去补个妆。”
整理完仪容,我拉开洗手间的门正要出去,便听到有人叫我:“念念?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
袁莉一身樱色锦缎旗袍婀娜多姿地立于门外,弯眉秀目长发盘起,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迎宾的装束在她身上凭白多了几分妩媚风流。
此刻她一脸惊疑地盯着我,目光在我层层叠纱的晚礼服上徘徊,最后几乎锁死在我胸前镶嵌着泰米尔红宝石的项链上。
她打量的目光过于直接,让我生出几分不自在。
我不曾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她,事实上自从我们之间生出罅隙,除了我生日那夜彼此见过,之后,即便是上课她也很少出现。
我们的关系早已不复从前。
“我就是来凑热闹的。”我随口说一句,笑了笑,“你呢?打工吗?”
她终于收回目光,声音轻弱:“嗯,社团学姐介绍的工作。”
她的目光又飘了过来,带着几分考量,似乎欲言又止。对于她露出的此种神色我不免生出一丝警惕,我在她手下差点吃过大亏,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她若有难我还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施一次援手,但更多的牵扯就不必了。
我客气地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晚上回去注意安全。”
“念念......”她的声音绵软,听起来无端有几分委屈,可我只觉浑身汗毛倒数。
我无视她伸出的手,目不斜视走过她身侧,抬眼正好看到前方不远处缓步而来的荣致谦。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几步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一起走回电梯:“你走么过来了,我都说很快就好。”
他语声温柔:“看你没出来,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我笑:“我没事,遇见了一个同学。”
他迟疑:“需要我去打个招呼吗?”荣家门规甚严,他又一向克己知礼,不过以他的身份地位,何须向一个打工的女学生打招呼,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而已。然而他不知我和袁莉的亲疏程度,故有此一问。
此时电梯正好打开,我牵住他的手进去,按下一楼的键,回头抱住他的腰:“不必了大少爷,人家也有事要做。难得你陪我,哪怕是分秒时间我也舍不得耗费在无关的事上。”
他抚了抚我的发,语含歉意:“抱歉,我一直忙,让你受委屈。”
我踮起脚,飞快地吻了吻他的脸,得逞地笑起来:“你也知道啊,给你个机会,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我。”
......
路经影院的时候我有些犹豫。
我虽向往和喜欢的人一起捧着爆米花坐在放映厅里消磨时光,但荣致谦的时间宝贵,看着他此时眼底淡淡的疲色,我终究没有出声。
此前我在宴会厅只吃了一点东西,荣致谦更是忙着应酬宾客,此时肚饿,恰好一股炒菜的香味飘来,我一下子食欲大开,拉着荣致谦便进了路旁一间店面颇小的餐馆。
餐馆里的人不多,老式的电视机里正播着去岁冬日上映的电影。
我慢慢地喝着热腾腾的粥,冲着电视时不时发笑。
他抬头,隽秀眉宇之间几分不解:“你喜欢这部片子?”
我敛住笑,正了正色:“还好,挺有意思的。难得有人根据这部影片重新剪辑成网络短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去年很火。”
他端然而坐,眼神带着认真。
我清了清嗓子,崇拜而赞叹:“其实我只是想说,我喜欢满神的头发,完全脱离地心引力。SOCOOL!”
他愣了愣,继而轻笑。
他一身名贵的商务西服,温雅沉稳,风仪卓绝,与此间客店完全格格不入。从进门到现在,周围用餐的人,特别是年轻女生,时不时用目光偷偷打量他。
此刻他笑起来,眼里眸光温柔,宛若四月里纷繁的樱花雨,如云似雾中搅乱人的心神。连五十余岁的老板娘都被迷了眼,端上的菜的份量比其他桌上多很多。
我心下暗叹:本来还担心他在这里吃饭会不适应,哪里想到竟然比我还自在许多。
彼此都没有辜负老板的好手艺,我和他将桌上的菜吃了大半。
出了餐馆,冬夜的寒风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将大衣给我披上,牵着我的手静静地走在繁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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