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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大地,广饶富庶,其东西北三面是绵延无尽的山脉,南面临海,其中又以北面大青山脉的奇、险、峻而最为有名,更有传闻在这奇山峻岭之中,有修仙问道之人在此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练就无上神通,以求突破自身的桎梏,羽化成仙。
自传说出现以来,无数人踏遍深山,想要寻得仙踪,学那修仙问道之术,虽最终没有寻到仙踪,但时常有人看到修仙之人御剑乘风而去,于是仙人之说非但没有冷淡下来,反而更多了许多传说,吸引更多之人寻找仙踪。
百年前在中洲这篇广袤的土地上有着无数个国家,各国君王都渴望发动战争吞并实力弱小的国家来扩大自己的领地壮大自身,于是战火烧遍了整个中洲大地,百年间,因为战乱整个中洲大陆的人口锐减三分之一,土地荒芜民不聊生。
百年后,实力弱小的国家通通被灭掉,形成了萧、韩、魏三国鼎立的局面,三国开始恢复农耕,修养生息。
一晃间距离那场旷世之战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如今的萧国经过几年的发展,安定平和,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俗话说武能安邦,文能治国,所以盛世之下,多文人墨客,多辛辛学子,无数的书生十年寒窗苦读,只为考取功名,尽忠报国。
如今在大青山山脚下,有当年为了躲避战乱而逃到这里生活的难民,时间久了,便繁衍发展成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他们男耕女织,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虽然战乱已经过去多年,但是在这里开枝散叶几代人的村民已经将这里当做了故土,即使如今战乱已经过去,也选择了继续生活在这里。
只是他们明白孩子却不能够与他们一样一辈子待在山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所以村民们会将到了年龄的孩子送到十多里远的镇上教书先生那里读书,以求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这些孩子中,又以老萧家小儿子文生最为聪慧,颇受教书先生喜欢,听说已经过了乡试,如今已经前往京都参加会试了,每当有人提起这让自己在村里脸面大涨的儿子,老萧都会高兴的合不拢嘴。
只是萧文生前往京都赶考一晃眼已经过去了数年的时间,刚开始还时常托人捎封书信回来报个平安,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书信越来越少,直到最后音信全无。
这一年,萧文生整整一年都没有往家里捎书信了,萧老爹那原本会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许久未见了,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沉默少言。
大青山的秋季是个多雨的季节,每到这时,都会时常下起蒙蒙细雨,且一下便是数天。
就如同今天一般,细细的雨给大青山脉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使它如同蒙着盖头的新娘一般,神秘而又让人心动。
在这朦胧的细雨中,有一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山脚下的青石小路上,向着大山深处的方向步履蹒跚的走着。
这男子身穿一身青衫,脚上一双满是泥泞的布鞋,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头上一只乌木发簪将头发随意的束了起来,却有那么几缕不安分的垂了下来,被细雨打湿,有淘气的水滴沿着这几缕头发向下滑落。
这男子相貌虽说不上英俊,但是身上却有一股书生的儒雅之气由然而生,必定是常年读书而形成的气质。
远远看去,这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脸色有些苍白,下巴有着青色的胡茬,身后背着个书篓,一把油纸伞静静的躺在书篓中。
书生手中握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子,每走一会,都会喝上一口。
一双迷离的双眼分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个落榜归来的书生。
这书生抬起右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就要滑落的雨水,向着前方望去,眼前的路熟悉而又陌生。
几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不知道家中父母可好?乡亲可好?
只是……,哎,这书生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充满了无奈的神色以及一丝不甘。
“我还有何脸面回去?”
这书生口中喃喃自语。
抬起头向着右侧山峰望去,他隐约记得,在那半山腰处,有一山崖名为望夫崖,崖深千丈,深不见底。
相传战乱之时有妇人丈夫出征打仗,十年未归,妇人每日都会来到崖边望向外面盼望丈夫归来。当三国鼎立的局势形成,战争结束之后,这妇人却得知丈夫已战死沙场。
这妇人来到此崖边大哭了三天三夜,纵身跳了下去。
夫已死,妇不独活。
“夫已死,妇不独活,好一个忠贞性烈的女子,我呢?满怀壮志赴京赶考,此刻却落魄还乡,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这书生竖起酒坛灌了一口酒,酒水夹杂着雨水从嘴角滑落了下来,迈开步子,向着望夫崖而去。
雾海翻涌,烟雨朦胧,站在望夫崖边,看着那被雾气笼罩的群山,书生一阵失神。
书生将背后的书篓拿到了身前,书篓内随意的摆放着几本书,已经被蒙蒙细雨打湿,墨迹扩散了开来。
书生的眼中有着一丝的不舍,略微犹豫了一下,突然奋力的将那书篓甩向了崖下,书篓中的书散了出来,向着崖下落去。
这书生看着落向崖下的书篓,神情中愤恨与不舍的神情更浓,猛的举起酒坛,向口中灌了一大口。
酒水辛辣,呛的他难受,但是却无法比得上他心里的难受。
“萧文生啊萧文生,枉你苦读圣贤之书十余载余载,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曾经发下誓言,不中状元誓不归。”
“却哪知官宦相护,怎会让一个山村的穷小子夺得状元。”
吼完,这自称萧文生的书生再次举起酒坛,向口中灌了几口,溅出的酒液顺着书生的脖子将胸前的青衫打湿了一片。
“十几年的时间,人生又多少十几年可以让我去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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