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损,这才知是发现了难得的异宝,当下放入怀中藏好只待返教之日交予教主再做定夺。
二人此后在北疆盘桓数日,教主吩咐的教中所需事物大多加倍采办齐全,即便是一些残缺的也大多可以在其他地方购置,又或可采买那功效相似加以替代,只是一样事物令萧林二人颇为头疼,却是临行前教内八部天龙众中的乾达婆部部主纳兰秀特意叮嘱二人代为寻觅的一样奇物——金斑凤蝶。
玄罗神教教众万千,分归八部统御依次是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紧那罗、摩呼罗迦、迦楼罗、阿修罗,取义于佛教护法八部天龙众,其中八部部主更是艺业非凡,乃是玄帝和二王亲自穷心竭力搜罗而来的人才端的是各有所长,共同拱卫神教以求万载千秋。
乾达婆部部主纳兰秀便长于西域奇术,武功诡异绝伦,蹈火踏水扬沸成冰,尤其精善独门火器威力很是惊人。这金斑凤蝶便是她诸多火器秘药中所需的一味材料,只是这金斑凤蝶极为少见,仅见于塞北外域数量稀少,成蝶一年到尾也只交*配一次,纵然交*配成功也只得产下一到两只幼虫,大明朝境内往往难得一见,纳兰秀这才委托萧林二人代为搜罗寻觅。
这面萧万山和林菀遥多方求*购不惜以金易之,却也只收得寥寥数只。此日多方寻觅得遇一山客商人,二人出得高价却也只购得少许,那山客商见萧林二人出手豪爽一个劲儿的兜售自己的其他山货,但萧林二人现今便只差这金斑凤蝶对其他物事却是无甚兴致。山客商眼见豪客金山就在眼前却赚取不得,苦恼叹道:“合着咱家倒霉,往年这金斑凤蝶虽也不多见,但二位出手如此豪爽小的奔走一番供二位所需却也是绰绰有余,谁曾想今年这虫豸却是这般抢手,早些时日一个鬼三咧四的西域番子便来此大肆搜罗了一番,又寻到咱家和另几处山客欲将咱们的金斑凤蝶尽数采购一空,咱家便和那几个山客都卖与了那番子,他却远不如二位出手阔绰敞亮,这番买卖却是大大的折了赚头。”
萧林二人未成想还有其他人也来此处寻那金斑凤蝶,当下与了那山客些散碎银两叫他说的细致些。那山客本就愤恨自己短视被欺少赚了这么许多的银子,当下把那背着个大框的番子何时到的此处,如何到处搜罗金斑凤蝶,如何买了许多尤不知足却来打听那金斑凤蝶繁衍之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万山和林菀遥。
二人这才从这山客口中得知,却是从此市集往东北方向行经约莫半天的脚程有一处险恶山谷当地人称不归谷,金斑凤蝶便栖身谷内繁衍,只是那不归谷地势险峻毒虫丛生白日里更有毒瘴弥漫期间,历代左近总有些不信邪的胆大山民贪图那山谷里生灵繁盛铤而走险,但祖辈这么多年过去,从来只见进谷的人不见出谷的鬼,那些山民便如同走上不归路一般,久而久之当地山客宁可去更远的山林讨生活也不敢轻易踏入那不归谷。这山客又说道自己如何好心劝那番子不得,叹了口气道:“算起来那番子进不归谷也有些时日了,至今也不见出来当是凶多吉少喽。”略一顿接着道:“二位要真亟需那金斑凤蝶,老汉可以引着二位去那不归谷外碰碰运气,只是二位便在谷外找找也就罢了,万不可轻易入谷平白坏了自家的性命。”
萧万山和林菀遥略一计较左右无事,却是去那谷外碰碰运气也好,当下备了干粮饮水一应事物随着那山客商前往不归谷。
三人各骑了代步的骡马赶路,这山客商倒也健谈,一路上不住的指点讲说沿路景致使得二人也不因赶路烦闷,行将半日萧万山极目望去见远处看得一处胜景奇观,只见其间绿树掩映鸟雀纷飞,林中彩色雾气弥漫翻腾犹如仙境一般。
那山客商见萧万山凝视,笑道:“这位大爷您看到的那处山谷便就是不归谷了,别看那山中彩雾弥漫艳丽,却是要人性命的毒瘴,此时正值午后正是毒瘴最恶的时节。”
林菀遥听他这么一说也向山谷望去,心想若不得人提点万万料不到这美轮美奂的物事竟是腐骨杀人的毒物当下感慨不已。
待到行到不归谷近前,三人分散去寻那金斑凤蝶,一番辛苦却也只林菀遥逢见一只用捕网抓了。山客商叹道:“看来今番咱们来的不巧。”跟着低声自语道“却也奇怪,自打那番子进谷这些日子,飞出不归谷的金斑凤蝶倒是真个一日少似一日,难不成那番子命硬未死连日来在谷内抓了许多去?”他虽低声嘀咕,但萧林二人内功具是不凡,当下也自怀疑。
眼见日头西沉,萧万山和林菀遥准备在谷外多留些时日寻金斑凤蝶,当下赏了那山客些银钱打发其自离去,那山客倒也热心,离去时犹自反复叮嘱二人不可贸然入谷。
萧万山寻了处岩壁下空旷的地方,让林菀遥稍事休息,自己去拾了些枯枝干柴,抱柴返回途中抬目向不归谷中望去,却见白日里所见的彩雾瘴气已消散的不见了踪影,暗自点头心知此时傍晚林中热力褪去瘴气慢慢消退。
夜幕降临,萧林二人相对而坐,生了堆篝火烤了些干粮分吃了,眼见月色朦胧周围一片宁静,便只听得林间虫鸣鸟叫再无半点尘世纷扰喧嚣。
此次二人相携出门办事一路北上行来,虽说不曾稍有片刻离散,但是一路不是跟着福禄商号的驼队行止,便是二人依时投宿打尖,却也未曾有如眼下这般深山独处静谧相对。
萧万山抬眼向林菀遥看去,只觉得佳人在火光映衬下更添娇媚,一时竟是看的痴了。林菀遥如何不知萧万山在看她,欲待回望却鼓不起勇气,只是两颊生晕娇羞万分,一时无言。
却是蓦地不归谷中传出的一声惨叫打破了二人旖旎的氛围,林菀遥心知这声惨叫大抵是白日里山客商口中那入谷的番人发出的,当下犹豫不决向萧万山看去,只见萧万山点了点头从火堆中取出两只粗大的柴火拾叨一番做了两只火把,与林菀遥一人一支向不归谷中行去。
他二人此行对金斑凤蝶志在必得,须知玄罗神教教内势力林立,教主酆都武艺卓绝雄才大略暂且不提,罗天法王不动冥王二人为神教立下汗马功劳战功赫赫,哪怕是地位上略逊于他们的八部主也是各个艺业惊人,无不是教主和二王费尽穷心竭虑于江湖上搜罗的声名赫赫之辈,只得他们四人各个武艺初成未展拳脚,艺不足以惊人才不足以服众,然则却位居四圣使高位无时无刻不有千百双眼睛盯着他们,这固然要感谢教主酆都的破格赏识,但又何尝不是酆都对四人德才的考验。
所以四人对教中事物或者教主交代的事情无不兢兢业业,力求不出半点纰漏。眼下难得乾达婆部主纳兰秀有事相求,如能做的妥帖万分,不但乾达婆部关系加深,连带着与乾达婆部关系非凡的紧那罗部也卖得好,于二人未来实是有无穷的好处,因此加倍上心。原本二人早便商议在谷外搜寻若得足数便罢,不然别动身入谷抓捕也是难免。
如今虽未万全准备,但此时夜半瘴气尽消,二人武功皆有根底,思量着普通蛇虫猛兽倒也近身不得。
这两个火把是萧万山仓促制得照不得远,所幸今晚月色如洗却也足以视物,不归谷内里着实宽广,二人行了许久却还未见得那番人的身形,只是惨叫声时不时的响起,虽渐渐微弱在这静匿的深夜倒也指引着方向不致走失,萧万山生怕迷路,边行边用随身匕首在树上做下记号以便原路返回。
再复行了片刻,蓦地又是一声惨叫,此次却是就在近前,萧万山抢上前去看了一眼大吃一惊,连忙将林菀遥护在身后,林菀遥从他身后探出头去看,却见前方林间开阔处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蛛网,蛛网掩映间只见一只巨大怪蛛人立而起扑在什么上面,这怪蛛却比二人这辈子所要见过的所有蜘蛛都要猛恶,足有磨盘大小,额间密密麻麻的竟生有五对复眼,于夜色中发出赤白金青黄五色幽光,八只蛛爪色彩斑斓粗略数去足有八*九种颜色。定睛再去看时瞥见一个番人打扮的汉子正被这怪蛛压在身下,两只手死死地扳住巨蛛的两只前螯,这人面色青中带紫显是中了剧毒。
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萧万山细问,他见那怪蛛浑身刺毛横生不敢赤手相搏,便从腰间取出佩刃抢上前去,那番人垂死之时见有人来,先是一惊却苦于中毒颇深此时运力与怪蛛抗衡竟开口不得,萧万山一剑刺去如电一般直中巨蛛复眼处,那巨蛛吃痛舍了番人来扑萧万山好一番争斗,此等虫豸最是命长,直到要害处被萧万山连刺了数剑才终是抽搐倒地毙命。
那番人稍得脱困赶忙从怀里取出数种药丸服下,此时萧万山眼里只有怪蛛林菀遥眼里便只关心萧万山,再加上夜色朦胧竟是谁也没有发现巨蛛被萧万山刺死时,那番人神色见不到丝毫喜悦倒是流露出一种惋惜和怨毒,这神情稍露即隐,待得萧万山认定巨蛛已死再去看时,番人已是一脸的感激涕零。
当下番人谢过了萧万山二人的救命之恩,各人稍叙前事,萧万山只说自己二人行径此地闻得惨叫进来查探,那番人却是言说,自己是西域商人来塞北采货误入此谷,不想遇到了这种猛恶虫豸要不是萧万山及时相救,便已命丧此时了。萧万山见此人能深入不归谷又与巨蛛相持武艺就算不及自己二人却也大有出处,又听白日里山客商谈及他询问此处此时却只道误入,显然所言未尽保留甚多,但江湖中人各有些秘密也是寻常,也不以为意又闲叙了几句便开始打量起周遭环境。
只见这巨蛛盘踞之处甚是污秽,一旁树下竟有些人的残臂断肢,萧万山当下只道是被巨蛛捕食的山客平民的残骸也不以为意,想到自己此番诛杀巨蛛倒也为此地百姓除了一害。再去看四周的蛛网忽的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蛛网上竟粘附了不少的金斑凤蝶,这巨蛛织网颇巨只要一一收集起来便足矣应对纳兰秀所需。
萧万山林菀遥二人忙碌一番将网上的金斑凤蝶一一尽数取下,那番人却是调息一阵趁二人忙碌不备时去怪蛛尸身处摸索了一阵。
待得萧林二人忙完之时,番人已然能缓慢站立行走,须知道那番人前番中毒颇深是二人有目共见,未曾想此时看去竟似是毒去无痕,当下颇为惊异。
其后三人依萧万山所留记号行出不归谷,方一出谷番人即欲与萧林二人作别,临行前言说倍感于萧万山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宝盒,打开后却是一块又似水晶又似玉石的事物,通体翠绿无半分杂质更奇的是细闻之下带有几不可闻的淡淡幽香,萧万山见识非凡却也不识得究竟是何物。只是当下番人甚是坚决,萧万山推脱不得,又见林菀遥神色颇为欢喜,道了声却之不恭收下了转手送与林菀遥。
番人见萧万山终将宝盒收下这才仿佛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就此拜别离去。
萧万山和林菀遥至此已将教主酆都吩咐一应事物采买齐整,雇了一队驼马寻了些民夫挑子就此上路返程,一路往玄罗神教总教叱咤峰所在玄山行去,一路无事不提。
再说萧林二人一路护着货物不敢有片刻丝毫放松,这日眼看着终于行到了玄山脚下,萧万山林菀遥不禁齐齐松了口气,之前日夜提防如今骤然解脱却是加倍的感到身心俱疲。
众人转过一个山凹,只见前方尘土飞扬竟见一彪人马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