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行宫
至刚在等候两个时辰后,仆人们才找到躲在屋顶做日光浴的允和。
“至刚?”允和摇着扇子,心里多少有个底“什么风把你吹来?”
“我是奉皇上之命来寻找一名由宫中失踪的妃子。”面对允和,至刚老实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因允和是众多皇位接班人中最无野心的一个,而且镇南王府世代王爷皆对皇位兴趣缺缺,从名字便可看出他们毫无野心,拿严力行的名字来说,先皇那一辈可全是中字辈,他偏偏与众不同;再观允和之名,与绍擎这一辈全是“绍”居名中间相异。
由于南清采禅让政治,先皇亡,则从众家皇位候选人中选出继任者,通常由先皇下遗诏挑选,绍擎即是经由此途径“中标”
“妃子?”允和瞪大了眼,大惊小敝的说“什么时候堂兄动凡心啦!”
“小王爷,听说您十日前救了一名男子。”至刚不理会允和揶揄,直道。
“父王告诉你的?没错,我带她回来时,她都快死了。”
“能否让我见见他?”至刚问。
“那得看她愿不愿意了,君倚,站那么久,累了吧?出来坐呀!”允和话锋一转。
这下,一直躲在柱子后偷听他们谈话的叶星见事迹败露,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坐在厅堂的椅子上,一点歉意也没有,反而,让至刚打量个够。
至刚一见君倚,立即咬定他是叶星,但他从容的态度又令至刚起疑。
“敢问兄台贵姓?”
“依礼当是兄台先报上名,小生才送上名。”叶星说。
“在下秦至刚,敢问兄台?”至刚疑云更生,叶星向来不屑礼教。
“小生姓石名君倚,尹口君,人奇倚。”叶星同允和一般摇起扇子。
至刚锐利的打量君倚,如柳黛眉、如星子般的闪亮黑瞳、俏挺的俏鼻、含笑的樱唇、白里透红的柔细肌肤,说他是男的,实在太糟蹋了,但他一举手、一投足,皆无女子的娇气,令人不由得不信,可是他与叶星如此相像,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然后至刚发现他的右手掌里着纱布
“石公子,你的右手怎么了?”
叶星看了一下右手后,迎视至刚“这地方最受狼儿们欢迎,左手也是。”说完,她主动把里着纱布的左手现给至刚看,打破至刚的希望。
只有如此做了,至刚倏地攻击叶星,在叶星未反应前,允和已化解这攻击。
“至刚,你想找人比武没必要找个文弱书生。”允和以一贯玩笑的口吻说道。
“小王爷”至刚欲言又止,看眼君倚,他蹙着眉,彷佛不大高兴允和的枪白,立即变了脸色。
叶星拉拉允和的袖子再指指至刚,一副茫然的问:“他在干么?为什么要找我?我好怕哦!”允和看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明白话里玄机,差点忍俊不住,幸好自制力够,否则就笑场啦!
“别怕。”允和用“镇定、铿锵”的声音“有力”的安慰。
至刚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真的不够聪明,他真的不知君倚到底是不是叶星,于是愤而起身。
“抱歉吓着了石公子,告辞。”
允和确定至刚已走才敢放声大笑,叶星则不以为然地-着风。
“我真是输在-手上了,其实-是说:“为什么找我?我好怕杷你打成重伤哦!”对不对?”
“当然,像我这种聪明绝顶的天才,出口当然不能太俗气,如何?子仲,小弟我够资格当你的贤弟吧?”
“我能说不够吗?”允和反问,眼中的笑意更深。
终于,连叶星也一同笑了,只是她心中反而被一抹淡淡的思念所侵占,绍擎他派人四处寻她
绍擎听完至刚的叙述,只沉吟了一会儿,便微牵动嘴角“石君倚便是叶星,也只有她才会用如此巧妙的方法骂人。”
“皇上,何以见得?”采衣不解的间。
绍擎但笑不语“她现在情况如何?”
“看的出来伤已好得差不参了,只是脸色稍嫌苍白,另外右手掌的伤尚未痊愈,皇上,您看,我们要不要”
“她改扮男装,摆明不想回宫,让她多玩些日子吧!”其实,绍擎哪儿不想叶星回来,只是他知道,叶星仍未原谅自己,否则她不会连取蚌假名都拐着弯骂自己是个倚势凌人的昏君、是颗冥顽不灵的石头。
她和允和年龄较接近,或许会相处的很好吧?
绍擎身子一僵,胸口郁积着一股闷气,酸涩感令他不悦,他讨厌想起叶星和允和相处融洽的情形,十分讨厌。
“-确定在镇南王府行官的石君倚便是失踪的冷叶星?”
“是的。”
“下去吧!”
赖理──当今丞相──赖芷芹之父,径自摸胡凝思,一阵细琐的脚步声打断他的冥想。
“爹。”辑芷芹福了一福。
“芹儿,有个消息-或许会想听。”
她以眼询问。
“失踪的冷叶星正藏匿在镇南王府的行宫,化名为石君倚。”
“真的?太好了。”赖芷芹想到自己的仇可以报了。
“芹儿,-可别坏了爹的大计。”
“不会的,芹儿会按兵不动。”
“那就好,下去吧!爹有事要出门。”
“是。”出了书房,赖芷芹忘却刚才许下的诺言,美丽的脸孔出现挣狞的笑。
严绍擎,冷叶星,你们下地狱吧!
“皇上堂兄一定很喜欢-,否则他不会派人四处找。”允和嗑了一堆瓜子后才扯道。
“换个新辞吧!小弟这话听多了。”叶星品了一口香茗──这是修竹山庄另一项研发成功的茶叶──绿凝香羽──淡淡的说。
“君倚,我从未看过堂兄为个妃子大肆动员过。”
“你不是说你和你堂兄没什么交情,怎么这会儿”叶星隐去话尾,意思够明白。
“这”允和这下可找不到辞应对,他骂自己多管闲事,但自己也算是“闲”人会的会员,所以闲人管的,当然是闲事-!
因此,叶星的话,他可以置之不理。
“没办法,谁教我严子仲天生古道热肠,喜欢帮助别人。”
叶星睨了他一眼,尔后,娓娓道出她何以会离开宫中之因,允和听完,有自知之明的闭嘴,品他的茗,嗑他的瓜子。
从这几天的相处,他知道叶星是个奇人,不仅有武功底子,还有丰富的词汇可与自己“谈天”而她那调皮性子更与自己不相上下,能让她气成这样,堂兄也真够厉害。
突然间,两人眼神锐利了起来。
“感觉到了?”允和问。
叶星沉默的点头,唇角的笑意泄漏她的心思,她已经好久没“活动筋骨”正愁遇不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机运,唉!这些人,上帝保佑你们,她在心中为他们祷告。
“这样好了,我左,-右,够义气了吧?”允和分配“位置”“别反对,-的伤未愈。”
叶星歪歪嘴,不满意的点头“来的人不少耶!”
“唉!人红,受欢迎,没办法。”允和耸耸肩,莫可奈何的说。
话结,一大莘蒙面黑衣人从屋顶上一“泻”而下,包围住凉亭,但看来似乎是雨队来路不同的人马。
这下轮到叶星笑了“看来我也有拥护者。”
“那就各自解决吧!”
两人各自来到人阵中“被”包围。
包围叶星的人中有人问道:“你是石君倚?”
叶星从容不迫的摇摇扇子“小生正是石君倚。”话完,眼色一变,便以俐落十足的拳脚将那些人摆平。
“早知道你们这么没用就不出重手了。”叶星踢“睡着”的人。
望向另一方,允和显然比她更懂得“被杀”的艺术,这小子竟然一脸害怕的和他们对打。
既然,兄长如此怕伤到他们,就由贤弟来替他“解围”吧!
允和“惊恐”的闪过他们的集体攻击,抽空观眼叶星的情况,不错──已经全倒。他一个闪神,差点被杀到,要不是叶星出手,只怕他的衣袖已没了大半。
“多谢贤弟相救。”
“免谢。”
两人一下子便将所有倒地不起的人叠成一堆。
“怎么子仲也被追杀呢?”
“这就是当皇位候选人的好处之一。”允和笑笑的说。
叶星眨眨眼,那绍擎不就时时暴露在危险之中?自古以来,哪个皇上不都是个大目标?难怪绍擎对自己的“访问”表现得那么镇定,椎心的痛自心扩散全身,叶星心疼绍擎,担心他的安全,有至刚那呆头鹅在身边,他迟早会死的。然而念头一转──她干么那么担心那个臭石头?
难不成叶星下意识的摇头“管他的,让那颗臭石头彼千刀万剐、千杀万杀,下二十层地狱最好。”
“地狱不是只有十八层吗?”允和问。
叶星才发现她将心中所想的化为言语。
“第二十层是专门为绍擎那个人设的刑宫,子仲,明天咱们进宫去。”
“做什么?”允和被叶星那朵不好的笑花给凉了半截,他最讨厌入宫去了!
“去会会你那皇上堂兄啊!”允和呆住了,叶星到底在搞什么鬼?她这一回宫不是自投罗网?但看她那自信十足的眼神,允和倒想看他如何入“虎穴”、捋“虎须”
“皇上,镇南王世子求见。”绍擎自奏章中抬头。
允和?“宣。”他打个手势,随即陷入沉思。
允和可说是他的堂兄弟中最游手好闲、花名满天飞的一位,但绍擎知道允和如此做的原因,他不过是想卸除“皇位候选人”的位置及回避镇南王爷的逼婚罢了!虽然他入宫的次数可以数得出来,但绍擎对他的印象仍是深刻,尢其在得知叶星就在他身边时。
“皇上,镇南王世子到。”
绍擎一整神色,深邃如湖的四眸倏地闪过一丝光芒,允和身旁的人
一旁的至刚也是目瞪口呆的。
“子仲参见皇上。”允和下跪,叶星反倒是站得挺挺的不下跪。
“平身。”
“谢皇上。”允和起身发现叶星根本没行礼,连忙拉拉她,示意她行君臣之礼。
岂料,她扇子一摇“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你这一跪,黄金不就没了?”说这话时,她是用十分可爱的语气说的。
至刚冲动的想大声喝斥,可是绍擎阻止了他。
“小兄弟未到立志之年吧?难怪说话不知如何拿捏分寸。”绍擎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深知堂兄脾气的允和连忙暗叫老天保佑,他后悔带叶星来,叶星那分明是在找碴,他完了!如果这次能得个全尸回家,他一定去谢遍南清大小庙宇且改名叫严天佑。
叶星强忍下怒火,打一开始见着绍擎,她就生气,凭什么自己得躺在床上十天忍受无聊之苦,而他倒好,没事也没看他内疚或是担心她的模样。
叶星真想上前掐死绍擎“想不到皇上颇有识人之明,连小生已届及冠之年也看不出,真不知该说小生我青春还是皇上您老眼昏花”
“大胆!竟敢──”至刚的话让叶星抢了去。
“皇上,小生出言不敬,请见谅。”
绍擎怀疑地看着叶星,她怎会就此收口?显然绍擎错了。
“想以皇上您德高望重的年纪应该会原谅小生才是。”叶星露出一个求饶的眼神,但语中的暗示及掩不住的笑意已泄漏太多。
允和可不认为叶星这样好玩,堂兄向来是“恩怨分明”而且他根本六亲不认,再加上允和自行想象的“皇上堂兄发怒图”
“君倚”允和以眼神哀求她别再玩下去。
但叶星早被满腔怒火所控御,却不知她发火的理由仅是绍擎认不出自己是谁。
绍擎心中暗笑,但以皇帝之尊,是该对叶星有所惩罚,是以,绍擎冷着一张俊颜,以冷酷的语气道:“敢情-是说朕已经老了?”
“堂兄,君倚绝无此意。”允和抢在叶星开口前说道。
“住口!他又不是问你。”
“住口!朕又不是问你。”绍擎和叶星同声斥道。
叶星直视绍擎,眸中闪跳的火花绍擎看得一清二楚,她在气什么?朕都不气,她在气什么?
“皇上正值壮年,何以说自己老,莫非皇上日夜操劳?”白痴也听得出叶星话中的“酸”味有多重,而她的语气暧昧不清,更易让人联想到
“天啊!”允和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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