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明缓步走在燕朝歌的身后,眼神微动,这个纨绔之名响彻帝都的人,着实有些意思。他是贤亲王唯一的孙子,据说曾因为幼时太过顽劣,闯下不少祸事,被老王爷送出去学艺,经年方归。
北境大战中,他智计频出,立下不少赫赫战功,比自己年长六岁,就已是大显最精锐的淮阳卫主帅,若说他是个绣花枕头,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只是这英勇神武的形象,实在无法与眼前这个跳脱的二货连在一起。
燕朝歌一边走,一边说道:“燕同律这家伙,实在不够意思,本来说好大家一起出来玩,结果却放了咱们的鸽子,自己一个人进宫了”。
沈月明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殿下是奉诏入宫的,难道要他抗旨不成?况且此次进宫应该是好事情。出了周贵妃那档子事儿,皇六子被撤了玉碟,再加上这几个月来,殿下深入简出,处事低调,并不曾有半点怨言,陛下应该是消气了,想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有所补偿了吧“。
这是自然,燕同律终究是一众成年皇子中,最为出色的那个。当初阵前斩将,擅自调兵本就是无奈之举,虽有过错,但毕竟北境大捷,又被收回了监国大权,晾在一旁数月,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对了,燕朝歌,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沈月明说道,燕朝歌凑上前来,嬉皮笑脸道:“阿月问什么,本殿下自然就答什么”。
“那日在忠勇侯府,你说,是看了一本旧时杂谈,才知道照影壁的事情,对吗?”,沈月明问道,燕朝歌点点头,“那么,究竟是哪本旧时杂谈,能否借给我也瞧瞧?”,燕朝歌摸了摸头,目光有些闪烁地说道:“本殿下学富五车,阅书无数,自然是真看过的,只是时间太久了,实在记不得了”。
沈月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四边用锦缎装裱,显然是精心保管的心爱之物,“你说的旧时杂谈,是不是这本《山河图志》?你是不是,认得我爹爹?”。
两人目光对视,看着沈月明眼里的那抹笃定,燕朝歌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不仅是我,萧简也认得老师,我们年幼时曾在老师跟前读过几本书,所以咱们三人算得上同门师兄妹,明白不?小师妹”。
沈月明睁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竟会是萧简和燕朝歌的老师,父亲这个字眼,对她而言,已经缺失得太久了。
神思恍惚间,又听见燕朝歌说道:“老师和师母骤然离世,当时沈家的处境实在微妙,我二人年幼,又皆是世家子弟,不敢冒然出手,反而可能会殃及沈家,只得选择袖手旁观。后来,沈老侯爷请旨交出广平卫的兵权,自此称病不出,境况才渐渐好了起来”。
沈家当年的凶险与艰辛,沈佑在出征前,早已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月明,爷爷曾说,她的父母皆是惊才绝艳之人,能教导出萧简和燕朝歌的人,又怎能不令人神往呢?
燕朝歌见她神色黯然,加之自己对当年的事情心怀愧疚,便赶紧岔开话题,说道:“阿月,你可曾听说萧简要去抚州”,沈月明顿时一愣,连声问道:“他去哪儿干什么?不是说他刚做了五皇子的监读么?”。
还没等燕朝歌说话,沈月明又说道:“抚州?那不是快到西略了?这几年西境着实不太平,阿简跑去这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他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难道还要上阵杀敌不成?”,燕朝歌摸了摸下巴,似乎也很是不解,道:“只说是奉旨办差,旁的没有交代,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过几日便回来了”。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已来到半山腰,刚转过一个石阶,便见一群人席地而坐,有说有笑的,很是热闹。走近一看,其中不乏老熟人,比如骠骑大将军叶乾家的幼子叶允,忠勇侯世子李瑞,还有不少帝都世家的公子哥……。
看到李瑞的时候,沈月明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毕竟两人之间有些恩怨,委实也无话可说。
燕朝歌曾经浪迹帝都多年,可谓街头一霸,自然跟那帮世家子弟十分熟识。他快步走过去,跟大家打起招呼来,沈月明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众人皆知两人身份贵重,纷纷起身行礼,李瑞飞快地看了沈月明一眼,又错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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