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虚宫的夜晚永远那么静,就像容与一样。容与啊容与......枳繁想着就又忍不住推门跑出去,远远见着湖心闪烁着莹莹灯火。
反正吃完饭后入睡前总得散散步.....枳繁找找理由瞬间说服自己往水里跑去。她轻轻跃步,足尖沾水处,泛起涟漪点点,莲叶轻摇,清香阵阵。
水天一色为一亭台水榭,恰如其名,沉沉夜色中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偌大的无边黑暗中,无所依傍却那般令人心安。水榭周围有栈桥蜿蜒围绕,重檐各角皆镶嵌琉璃水晶,与波光相照应。枳繁走至门前,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声音。
“鞋子脱掉。”
枳繁努努嘴,乖乖把湿乎乎的鞋脱了进到里面。
“上神晚上好呀,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抓紧时间画画。”
容与冷笑,道:“也不知是谁做的好事,如今却有脸面复监督之职。”
枳繁后悔找了这么个借口,忙道:“我说着玩儿呢。其实我是看看您老有没有累着啊,需不需要我来泡泡茶跑跑腿什么的。”
“这些事情七阙会做,不敢劳烦。”容与蘸蘸墨描绘祥瑞花纹,一笔一划细若秋毫。
枳繁大失所望,泄气说句:“打扰。”便准备离开。
“墨干了。”容与开口道,“帮我研磨。”
枳繁自然是乐意之至,“喔”一声挪到容与桌旁,抬腕细细研磨。
过了一炷香时间,七阙来叩门,见枳繁在里边儿,道:“去淮舒苑没见着你,估计你就在这里。”
枳繁吐下舌头,冲七阙傻笑。
“别笑了,嚼着舌头看你怎么吃东西。”七阙递给枳繁一包东西,“蛮蛮前几日来过一趟,给你捎的东西。”
“蛮蛮来过?”枳繁接下包裹,沉甸甸,分量很足啊,“我怎么不知道,你都不告诉我!”
“谁让你跑出门儿了。蛮蛮等了好久没见你人我有什么办法?最近忙着收拾水天一色忘了这茬。”
“谢谢啦,我可想蛮蛮了,她下次过来一定要告诉我。”枳繁打开包裹里面很多吃的,就分了些给七阙。其他的自己留下。七阙茶水放下坦坦荡荡收下零嘴儿便出去了。他才不会告诉枳繁蛮蛮也给他带了一份。
吃的零嘴儿一看就是小姨亲手做的,山楂香球,装了点在紫砂雕花盘里给容与尝尝又给他倒杯茶水。做完这些便安安心心挪到一旁仔细翻包裹。里边儿有套新衣服,刺绣精美,是紫绀一贯的针法,看样子她的刺绣工艺又精进不少,颜色依然是淡雅色调。枳繁不禁感叹自从进了涵虚宫,自个儿就从此和绿袖红裳成为陌路。她看了眼凝神作画的容与,眼神一跳——能在容与身边,这点牛毛小事算什么!
不过再怎么说这衣裳来得正好,自己的衣裳莫名其妙少了好几件,怎么着也找不到......衣服下面还有一大摞锦帛,枳繁也不知是什么,掀开一看急忙盖上,偷偷瞄瞄容与,还好他完全没注意自己。再小心翼翼看看,果真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籍”。先前回崇吾,枳繁就跟蛮蛮说过涵虚宫无聊,除了她就没一个女孩子,逼着蛮蛮下会给她带点故事集啊画册什么的。这回蛮蛮真弄来了,估摸着良心不知道受了多少谴责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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