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错过

    今日艳阳高照，各人的心情却不似这大好风光。

    枳繁和紫绀走上问天台，这里是历代继任者比试的地方。

    紫绀率先拔剑：“动手吧。”

    “紫绀，我们本不必到这个地步。”

    “废话少说。”紫绀眼中噙着泪，若她们从未有过真情便罢，偏偏枳繁是她最好的姐妹，曾经感情有多深，对其背叛的恨意就有多浓，“你明知是我救了锁阳，却不发一语，让他误会至今。枳繁，你口口声声说希望我得偿所愿，与锁阳双宿双飞。可是，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卑鄙之事你心里清楚。看着他傻傻愣愣喜欢你，是不是很得意？”

    枳繁面露惊讶，连连摇头。她想起来当年的事情。枳繁和紫绀走失，紫绀去找她偶然救了锁阳，但自己也受了伤。后来枳繁到了，让紫绀先行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锁阳。锁阳一直昏迷不醒，枳繁觉着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见锁阳身上带着东海玉牌便叫东海来接。东海那些个虾兵蟹将来后锁阳就被抬了回去，自始至终两人就没说句话。枳繁从小到处冲撞，被人太和抬别人这种事做得太多，转身就忘，锁阳后来找到崇吾时她都差点想不起来这号人物。当年肯定是那些小兵小将搞错了，没成想锁阳竟一直误会至今。

    明明当年可以一句话解释清楚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耽误千年。再说清楚时，时机早就不对。

    “紫绀，我当真没有有过欺瞒念头。锁阳从未提过此事，我也不大记得，不知道他竟然是因此喜欢我。他该喜欢的人是你，紫绀。”

    “枳繁，别惺惺作态了。撕掉姐妹多年情分的面纱，你我间的裂痕狰狞无比，再没有弥补的可能。自小，我就羡慕你。你顽劣执拗，什么都不如我，偏偏被人疼惜如珍宝。这些都不算什么。你却又要招惹我最喜欢的人。你曾问我你是不是很贪心，我告诉你，你是。”

    “如果能让我娘活过来，这些我可以全部放弃。你至少.......”

    “别跟我提她。”紫绀讽刺一笑，看着手上的茧子，她真的好讨厌练剑。

    “自我出生起她就把我视为工具。我爹是个书生心性，娘为争口气逼他出征立功，最后惨死沙场。我不爱台乌，终究躲不过嫁给他的命运。你说，这样的一个娘，有什么好？枳繁，如果不是你和你娘，也许我们一家会过得很幸福。”

    “凭什么指责我娘？归根结底是你娘心术不正，怨恨嗔痴害了自己，也害了你。”枳繁不允许别人对辛夷有一丝一毫的亵渎，即使是紫绀。

    “这些都不重要......”紫绀突然执剑飞身，瞬间剑就削下枳繁一缕头发。枳繁心头一惊，紫绀的剑法竟然迅猛至此！方才要不是躲得快，不死也重伤。

    枳繁立刻回击。她想赢，但不想伤到紫绀，便以守为攻，见招拆招。可是紫绀步步紧逼，似是不杀了她不肯罢休。招式绵里藏针，看着无心无意，实则杀机四伏，剑法诡异之极。

    枳繁腾空一跃，剑往紫绀发上挑去。按照规矩，谁头上的簪花先被挑落谁就输了。眼看就要成功，枳繁的手臂却突然失控，偏了一分。紫绀发现破绽立即反刺一剑，瞄准的却不是簪花。

    剑从枳繁手中掉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血液流淌，染红层层衣衫。紫绀得剑堪堪刺进心房。一瞬间枳繁脑海中似有什么喷涌而出，一幅幅凌乱的画面交错在眼前，再抬头，看见眼前持剑之人竟是容与！

    “不——”枳繁一时脑中翻滚疼痛至极，捂着脑袋惨叫一声，直直坠下。

    紫绀看着自己的剑也是惊了，还没回过神来已受了一掌，跌倒在地，嘴角溢血。

    锁阳一把接住枳繁，狠狠瞪了紫绀一眼：“我没想到你真不念半分情分，若是枳繁，她必定不会伤你！”

    哀莫大于心死，方才那一掌是锁阳的杰作。紫绀绝望至极反而笑了。锁阳为了枳繁，对自己又念了几份情分？他和自己根本就是一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指责自己。

    “我赢了。”紫绀擦擦唇边的血，吐出这三个字。她输得彻底，但总算还得到了崇吾，不是一无所有。这是她最后的尊严。说罢，紫绀负剑离去。

    枳繁用力一挣扎，从锁阳怀中坠落。眨眼间容与已稳稳接住她。枳繁像是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般，只是捂着脑袋紧闭双眼，似乎极为痛苦。她突然睁开眼，望着容与。

    南辰跑过来看到枳繁的伤也是心疼不已，明明见着她都要胜了，怎就突生变故，受这么重的伤？

    枳繁默默低头，看见容与的手捂着自己伤口，他的手已被血染红，血一滴一滴往下落，如同不断线的珠链。

    “容与......”枳繁眼神空洞，唇角淌下血，似是喃喃自语，“你又要杀我......”话未完，她双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