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家住得好好的,舅妈忽然连夜登门拜访,不知道是为何而来。
林太太搂了温玉在身旁,说起家中的事情。“你舅舅是个只知道画画、双耳不闻窗外事的,竟都不知你们父女俩进了京的事情。你有一个表姐,比你年长一岁,还有个表妹,比你小两岁。年纪都差不多,你来舅舅家之后,可以与她们一处玩,也可以一起去坊里的闺学一处上学。”
温玉听得不由心中一跳,不是吧,难道舅家真的要接她过去?两家的关系这么恶劣,温家身上的罪官名声又没洗掉,接她过去一点好处都没有。难道是要落井下石,趁这个机会把她接过去虐待一番,报曾经的“一箭之仇”?
虽然温璧嫁到了刘家,但毕竟只是她的堂姐,而且她现在住的也是四房,而非长房,哪里及得过亲舅舅、亲舅妈关系近?如果林家坚持要接她过去,刘家也是无法拒绝的吧?
温玉正忐忑着,便听得陈夫人缓声说道:“玉儿现在与绪儿一起在京学上学,就不必刻意转去闺学了吧。”
闻言,温玉微微松了口气。看起来陈夫人也不希望她被接走呢!
林太太听了陈夫人的话,脸色微微有些不对。京学是出了名的贵族学府,就算是官家子弟,也不一定能进去。有钱无权的土财主自然进不了,但即使是位高权重,出不了巨额学费的,还是进不了。所以京学自来就是一个供天下学子仰望的地方,当然是小小一个区坊的闺学所完全无法比拟的。
“能在京学上学自然是最好的。”林太太有些尴尬。她没有想到刘家竟然会这么大方,出资让温玉去京学。据闻从京学出来的人,个个都出类拔萃、气度不凡,即使是国子监的学子都无法比拟。
林太太低眉看看温玉,果是觉得这通身的气派,就不似乡下过来的姑娘。相比之下,她那两个饱读诗书的女儿,却显得小家子气十足了。于是,林太太便问起温玉,平日里都在京学里学些什么。
温玉便将每日学的课程都笼统地说了遍,却避过了每天下午的社团活动之事。林太太想想这些课程倒也普通,闺学里也会学,估计京学的与众不同并不在教学上,而是因为往来都是权贵子弟的原因。所谓近朱者赤,耳濡目染,接触得多了,气质自然而然就高华了。这样一想,不由更坚定了林太太接温玉回府的心。温玉在京学上学,平日里学子们总有些往来,说不定可以连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能结门好亲事。
“妹妹!妹妹!”正说着话,洗好澡的刘朝绪跑了进来,不满地嘟囔道。“我都洗好了,你还没好,怎么这么慢?”
陈夫人轻斥道:“绪儿,家里来了客人,不要失礼。快来见过你玉儿妹妹家的林舅母。”
刘朝绪一听是温玉的舅母,蓦然一呆,立时觉得不好,当即嚷道:“是要来接妹妹走吗?不行!我不让!”
陈夫人笑道:“别说傻话了,这哪里是你说不让就不让的事情。”
“不让!不让!就不让!”刘朝绪干脆耍起横来,拖了温玉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