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到家里的书信,两个丫头很是喜欢送去的布老虎,眼下整日抱着布老虎睡觉,连娘都不要了。し
公孙钺脸色飞扬着温润的笑意,轻轻的将信折起放进那还带着微香的信封中,然后压到了自己最常看的书本中。
“家里的信?”对面炕上盘膝而坐的公孙祁然明知故问,口气中有股掩饰不掉的羡慕之意。
公孙钺抬首望了他一眼:“你当真是想娶她?”
口中的她,正是身为魔教妖女的青羽。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公孙祁然眼里忽然闪过一抹黯然,“此番去东辽,若非她拼死相救,只怕我此刻已经不再这里了。”
自五月的花会之后,公孙祁然就暗中去了一趟东辽,青羽自然随行,公孙钺后来听说青羽受了重伤,却不知道竟是这个缘故。沉默片刻,他问道:“眼下如何?”
“还没醒来。郑护法已经将她带回去了。”公孙祁然回道,神情有些萎靡起来。窄小的屋中顿时一片沉寂,直至炉子上水壶里的水溢了出来,浇得炭火滋滋作响,公孙钺才起身将水壶提起,简单的泡了半壶热茶。给公孙祁然倒了半杯,“那如今你有如何打算?”
公孙祁然垂头盯着那热气腾腾的茶水好半响,才叹着气道:“若我不是六王爷该多好。”
他的苦恼,公孙钺是能感受一二的,垂眸低低笑开:“不是又如何呢?”
“我现在是一步也不敢进京城了,即便进了城我也不敢在出门,街上那些被纨绔公子们当做宠物的战马,每看一次我便愧疚一次,皇家究竟是辜负了柳慎的赤子之心。我不知道当东辽或是北俱兵临城下之时,皇兄就打算让将士们骑着这几尺高的瘦马上战场么?”他叹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旧伤复发,精神看起来越来越差。
公孙钺没有在搭话,只是那目光看起来很是深邃难解,半响之后他才肃肃道:“圣上辜负的是将士们的心。”当初他带人去天水接柳慎之时,斩杀了塔塔尔的二儿子,他们的那些马匹也截了下来,虽然不过白来匹,不过如今当作种马,就养在西北天魔教附近,那马场极度隐秘,很难叫人发现。
这件事公孙祁然只怕是知道的,不过他此刻竟然不提,只怕是真的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而最可贵的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私心。
“东辽现在的情形已经渐好,朝中的国师听说从前也是咱们大夏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我与青羽正是去查探此事,才落入他们的圈套,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脱,却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说着,心里想起青羽的情形,隐隐作痛。
“罢了,你且先回京城吧,你多时不在,与我战南王府又走得近,圣上自来多疑,你这段日子就好生在府上养伤吧,他放心,我这里也能安宁一些。”这些日子,青天司的人又在四周徘徊了。
公孙祁然闻言,苦苦一笑:“说起来,我们这一脉,确实是有负了你战南王府,若是皇兄依旧执迷不悟,我也只能脱去这一身蟒袍,浪迹江湖去了。”
“这般的日子谁不想要,可是如此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公孙钺从前没有接管大权之时,每次看到父王为战事焦头烂额的时候,没有一次不希望他们是寻常百姓。这身蟒袍没有给他们带来别人眼中的尊贵,只有沉重的责任。
“我到底不如你,我一会就回京城,你自己多保重,府上的事情,我这里也会多留意些,你便不要担心了。”很多时候,公孙祁然觉得公孙钺这样的人才是自己的兄长,而不是皇宫中那个冰冷的皇帝。
他一走,宁中南就像是鬼影一般出现在门旁,他素来一身文雅长跑,看起来与教书先生倒是有几分相似,所以行走在外,很难叫人看出端倪来。
“属下见过世子。”他神色肃然,眼中无端升起一股尊重。
“事情办得如何了?”这些日子公孙钺很不安宁,所以他开始在准备后路,毕竟他不在是一个人了,妻子女儿总不能与他一样背负皇家的责任。若是他日真的有个万一,也能将他们安排妥当。
“已经办好,只是人手不打好寻,倒不如营里自己的兄弟可靠。”宁中南回着,等他的意思。
公孙钺却是摇着头,沉吟片刻才道:“去看看刑部的卷宗,那里兴许能找几个可靠的人。”
宁中南闻言一惊,顿时明白过来,又回了几句话便退下去了。
京城战南王府。
天已经很凉了,柳慎不准孩子在到外头去,可是如今两个小丫头站得稳当了,跑起来比兔子都要快,整天的时间里,几个小丫头就负责盯着她们。
年关将至,柳慎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备年礼年货不说,还要祭祀各代战南王,往年都是王妃着手办理的,可是今年王妃在外头,听说现在到了南海,可见现下是回不来的,所以柳慎只能听老王妃的指点。
可是周岁宴后,老王妃也不知道是不是给累着了,竟然病了起来,如今还养着,柳慎都不敢在让两个小丫头去跟前吵闹。
府上安排好今日的事物,便去席家做客。
席容下个月就要娶亲了,就是江南本地的姑娘,并非是官宦世家,不过父亲也是香山书院的先生,祖父与陈老年轻时候也有过交集,是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家里虽然不富裕,不过却经营这几家绸缎庄子,倒是也不缺银子使。
她是独女,如今人家肯给席容,可见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婿了。
席容从未任职之前,就有几家姑娘相中的,可是他们家倒是也不早,竟也不论长幼,先把女儿嫁出去了,才慢慢的给儿子寻可靠的姑娘家。盐运使是个及肥的缺,所以席容这一年来也是桃花不断,不过好在席大人脑子清明得很,并未给儿子娶一个官家女儿,反而去娶了这两袖清风的读书人家女儿。
儿子娶的是小户书香女儿,女儿嫁的是没有功名的柳家少年郎,这两桩婚事是很得圣心的,所以听说席大人又升官了。
两个小丫头听说柳慎要舅娘的娘家做客,所以也不到处捣蛋了,乖乖巧巧的跟在柳慎的身边,像极了柳慎理想中的小淑女。旁边又有勤宜姑姑当说客,所以柳慎最后还是同意了。
良珠前阵子跟紫衣定亲了,只是两个人都是害羞的,如今竟然不好意思一起出现在柳慎的跟前,紫鸢紫玉嫁了人,如今又有了身孕,根本不能到跟前来伺候,柳慎没法了,只得去老王妃那里讨两个丫头。
老王妃正午睡起来,听她是来讨丫头带着出门的,直指着她笑骂道:“平时叫你不上心,当初紫玉紫鸢嫁人的时候,就跟你说了应重新叫两三个可靠的到跟前去,你只嫌麻烦,如今没有像样的带出去了,反而来找我老人家。”
柳慎陪着笑到她跟前去给揉着腿:“祖母这个时候可就别给我落井下石了,赶紧把紫苏紫莲借给我才是要紧事。”
小蛮和果儿深怕柳慎反悔不带她们去,齐齐上前奶声奶气的说道:“娘娘带我们去,我们可以伺候娘娘的。”
众人忍不住笑起来,老王妃更是摸着两个丫头的小脑袋道:“是呢,你瞧你这有现成的,还要来打我屋里丫头的主意。”
勤宜姑姑也跟了过来的,一面诡异笑着打量紫莲和紫苏,“世子妃您这样主动到老王妃屋里要美貌丫头的,奴婢这活了几十岁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瞧哪家是不是避之不及,倒是您主动的过来求,还怕老王妃这里不答应。”
众人一阵哄笑,老王妃和紫莲紫苏少不得笑骂勤宜姑姑几句。
柳慎也是听勤宜姑姑说笑,才想到这个问题,却是撇着嘴巴笑道:“世子爷不在府上,就算我在屋子里养个仙女,那又如何?”
几番说笑,到底是把紫苏和紫莲给了柳慎,一面少不得吩咐她们仔细些伺候,别失了府上的身份。
两个丫头自然是可靠的,那紫苏的父亲还是飞羽营的百夫长正是宁中南。她父亲是佩服这世子妃得很,而世子妃平时待她们也极好,没有什么派头,尤其是两位小姐出世之后,几乎天天都在世子妃跟前,关系极好。
眼下能跟世子妃出去做客,倒也不错,听说那席家的新娘子是江南的,都道江南姑娘跟水做的一样,她们也想瞧瞧呢。
如此这般,柳慎收拾妥当了,带着一双女儿,就往席家去了。
府上已经客满堂,柳慎来晚了些,与众人打过招呼,便与席红袖坐在一起,席红袖家的儿子才几个月,并没有带来,两人在一起,少不得说些悄悄话,只是两个小丫头实在叫人不安心,没多大的功夫就蹿不见了影子,可把人急坏了。
“你方才不是跟着的么,怎会掉了?”紫苏回头给小蛮拿点心,紫莲是跟着的,只是这一转眼的功夫,两个小丫头竟然不见了。
“我”紫莲看着紫苏,一副欲言又止,见柳慎来了,眼神更是飘忽不定的,“我方才肚子有些疼,所以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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