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也不禁点头,但随即又抛出一条消息:“前些时日,韩、魏两王与赵侯会于邢襄。”
淳于髡一愣,正要撂下白棋的右手也停滞在了半空。
“中山称王已成定局,今三晋聚首、五国相王,西可谋秦,东亦可谋齐,况此次合纵唯我齐国游离于外……或许正如那张仪所说,不为谋秦,而欲谋齐,快随我一同去拜见太子。”淳于髡说罢扔掉手中的白子,就顾自往殿外走去。
……
燕国,蓟都。
富丽堂皇的燕王宫,燕公烁坐于软塌之上,目光审视着殿下的燕国群臣。
前些时日秦国已遣使来燕,言曰:燕公乃周王室正统,怎可随其他三晋佞臣一同行那篡逆之事。秦国愿再嫁秦女入燕,再续秦、燕之好,与燕国互为表里,共抗三晋。
姬烁当然不会信秦国的鬼话,如今周王室的情况,天下诸侯是有目共睹。
况且你秦国若非遭遇了桑丘兵败,恐怕也早就风风光光地称王了。
对姬烁来说,秦不秦女倒无所谓,他堂堂一国之君又不缺女人,但是秦国的陪嫁之物倒真是令他为之动容。
况且燕、秦两国国土不相接壤,合纵攻秦,表面看来对燕国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姬烁本就是个优柔寡断之君,如今秦使来燕,他又想效彷十年前,再退盟约,但他又舍不得称王之名。
相王之事未定,齐国又‘邀’燕国出兵,共同覆灭中山。
想他燕国一‘北疆小国’,今日倒难得群雄荟萃。
“国君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此刻当逐秦使,而连五国。”燕相鞠升语气诚恳地道。
“我燕国乃周室正统,怎能效彷魏、齐这等逆臣行为。我燕国本就是以周室正统自居,若是擅自称王,岂不为天下嗤笑!”公子竭立刻出声驳斥道。
太子会呵呵一笑道:“不知公叔是否是收了秦使的好处,才会如此处处为秦国说话。”
“太子为何污蔑老臣,老臣一心为国,何曾收贿。”公子竭嘴上大义凛然地回道,心下却是发虚。
公子竭幼年曾在秦国为质子,所以对秦国天生便有一种畏惧。如今他身为燕公的弟弟,在燕国也是权柄甚重,他自然便成了秦使贿赂的重点对象。
“周王室?周王室如今还有何权威可言,彼时国君称王,我燕国便可取而代之。”上大夫子之不屑地回道。
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一国之朝堂,便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见此时的周王室,在这位燕国上大夫的心里已经如敝履一般。
“你...你...”公子竭一时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俩字。
姬烁心里此时和明镜一般,公子竭收贿如何能瞒得住他的眼睛,但他假装不知,也不过是给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留一个面子。
姬烁挥了挥手。
目光转而凝视向下首,望向那个昔年令天下诸侯都为之侧目的男人。
那个与自己母妃私通的男人。
“苏卿认为我燕国此时该如何为之,才能免于这场风波。”
苏秦这位昔日兼佩六国相印的从约长,此时和他的师弟张仪一般,似乎并不得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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