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那你就不担心他知道后,会接受不了?”
“实话,一凡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好歹我养育了他二十几年,若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是这份感情绝对替代不了我对陆琛的感情,虽然,他从一出生就离开了我。”
涟漪点头,能理解这份血浓于水的感情。
“可是我好像帮不了你什么了。”
她失落的笑笑:“你也看到了,他把我扔马路上了,估计回去还有更大的暴风雨等着我。”
江桦抱歉的睨向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样,陆琛能找到母亲我很替他高兴。”
心里补充一句:虽然那个母亲是你,让人有点遗憾。
除了江桦,随便是谁,她都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哎到了竹园别墅,涟漪下车时问:“要不要进去?”
江桦摇摇头:“不了,他现在可能不想见到我。”
涟漪撇一眼车库的位置:“估计进去也见不到他,他好像没回来。”
“不管怎样,今天都谢谢你,你对我的帮助,我不会忘记的。”
江桦的车子调个头,缓缓驶出了竹园,涟漪一拍脑袋:“哦忘记告诉她沈老爷的事了,哎,下次再好了。”
拿了钥匙开门,果然,陆琛没回家,她也懒得打电话问他去哪了,反正打了他也不会接。
下午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晚上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拿手机给他发条短信:“我在家做了饭等你,别让我苦等。”
消息发送成功后,就开始耐着性子等陆琛回来,看着时针一格一格的跳过,她渐渐失望,看来今晚他是不会回来了。
腾一声站起来,正准备把饭菜都倒掉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她惊喜的望过去,看到进来的人是陆琛,拿在手里的盘子又放了回去。
“你回来了。”
她殷勤的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快吃饭吧,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陆琛坐到餐桌上,拿起筷子就吃,涟漪哀怨的瞪着他,憋了半天没忍住,脱口而出:“你都不问问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只要回来了,过程有什么重要的。”
呵,够云淡风轻啊,涟漪气得心肝儿都颤了。
“你现在是不爱我了吗?”
“从哪方面看出我不爱你了?”
“前天晚上,你把我关到屋子外面去,今天上午,你把我丢在马路边,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爱的表现,我不需要你这样表现你的爱。”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原因你不清楚吗?你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我没掐死你就不错了。”
“掐死我?呵呵,呵呵。”涟漪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你要掐死我?我不过就是想改善你们母子的关系,我这么爱你,你竟然有想掐死我的念头,你还是人不?”
“不要忘了你自己曾过的一句话,你他们都是坏人,现在是怎样?你想帮助一个坏人来跟我作对吗?”
涟漪有些哑然“没错,这话是我的,可我当时哪知道江桦是你母亲嘛,我要知道的话,我也不会这样了。”
“这足以证明,她不是一个让人期待的母亲,所以我情愿相信,那个生我的女人已经死了。再他已经有了唐一凡这个儿子,认不认我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她不是我期待的母亲,我也不是她期待的儿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像唐一凡那样,对她惟命是从,因为她给予唐一凡的爱我从来没有得到过。”
“一凡不是她亲生儿子呀。”
涟漪急忙告诉他“一凡是他父亲和前妻生的孩子,你一直不肯好好听我,所以这其中的关系你都不知道。”
她也不管陆琛想不想听,愿不愿意听,就固执的把江桦离开陆家后的遭遇一一道了出来,末了:“你不用羡慕一凡,江桦对他所有的爱与维护,都是再把他想象成了自己的孩子,而你看到的那些袒护,其实都是属于你的,唐一凡只不过是一个影子,存活在江桦的心中。”
“涟漪,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对母亲这个词的概念,母爱应该是伟大的,可江桦当年做的那些事,为了报复陆建廷跟情人私通,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一点都不值得同情,我的人生因为她的任性而变成了一个笑话,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态维护唐一凡,我都不会有半分感动,我能记住的,就只有她当时看着我时厌恶的眼神,和那龌龊的字眼,以及那一记火辣辣的耳光。仅此而已。”
“我知道那一幕对你来很难忘怀,但你总不能记恨一辈子吧?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江桦,可是一想到你不再是孤儿,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江桦现在很有实力,若你与她相认后,你们母子联手,陆建廷就再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我若为了对付陆建廷与她相认,那还不如不认,这种商业利益的亲情我不需要。”
涟漪自知错了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你再不承认,也改变不了她是你母亲的事实,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不可能分得开的,你早晚还是会和她生活在一起。”
“那你呢?”
陆琛反问她:“你跟陆建廷还会生活到一起吗?”
如果她会的话,他们之间就办法继续了,因为他不可能再跟陆建廷生活在一起。
“当然不会了,我出都出来了,从来就没打算再回去。”
“所以你都没办法接受陆建廷,为什么还要勉强我接受江桦?”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在江桦的心中,你是最重要的,可在陆建廷的心中,比我重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一个没有把我放在心里的人,我为什么还要与他相认相守。”
“你是怎么确定我在江桦心中最重要?又是怎么确定你在陆建廷心中不重要?你认为你可以把别人的心看的很透吗?”
涟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我听苏亦正,你在打听我弟弟的状况,现在怎么样了?打听到了吗?”
陆琛摇头:“陆建廷把他转移了,他现在已经不在德国的施陶芬小镇。”
涟漪嘲讽的哼一声:“我就知道会这样,陆建廷多狡猾,他就料到你一定会替我找祖祖,才会故意把他转移,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找不到,你看,这样的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接受他?如果换了江桦,她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约束你。”
呵,陆琛有点哭笑不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会后才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涟漪,你不要总想着帮助别人,不是每一次付出都能换来同等的回报。”
她马大哈的笑笑:“无所谓啊,我帮助别人从来就是图个安心,没想过要别人回报。”
当时真的不以为然,直到很久以后,在经历了种种意想不到的变故后,才明白,陆琛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这一晚,他们还是没有谈拢,陆琛的心像是上了锁,她怎么打也打不开,只能自己待在里面,看着外面的人想进进不来。
这之后一个多星期,江桦都没有找过她,她还以为江桦死心了,打消了认儿子的念头,结果并不是那样,江桦只是在给陆琛冷静的时间,认为他已经能够接受事实后,她主动找到了大鹏。
那一天,陆琛正要外出,他从公司出来,迎上刚准备进去的江桦,陆琛眉头蹩了蹩,阴沉着脸视若无睹地往前走,江桦伸出手,刚想开口些什么,他已经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江桦不死心的追过去,哽咽着抓住他的衣袖:“陆琛,我们谈谈好吗?”
“放开我。”
陆琛冷冷的命令。
“就十分钟。”
陆琛不想与她讨价还价,胳膊一甩,挣脱了她的手,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江桦又冲了上去:“那五分钟可以吗?”
“让开。”
他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江桦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这一幕刚好被从里面出来的涟漪看到,她疾步上前,搀扶起江桦,愤怒的冲陆琛吼:“你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推她呢?!”
陆琛没话,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涟漪真的气坏了,转过头问江桦:“伯母,你没事吧?”
江桦泪眼朦胧的摇头:“没事。”
她黯然的朝自己的车子走去,看着她落寞而又忧伤的背影,涟漪觉得很心痛,待江桦的车子也开走后,她对着陆琛刚才消失的方向跺跺脚:“姓陆的,我要不让你心甘情愿的去跟你母亲见一面,我方涟漪三个字就倒着写!”
太过分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胸脯剧烈起伏的回到办公室,越想越生气,真的是很过分,再怎么有怨言,也不能推自己的母亲啊,简直是大逆不道!
傍晚陆琛下班回到家,方涟漪没回来,他也没在意,到了天都黑透了,她也没回来,他才忍不住给她打了通电话:“在哪呢?”
“外面。”
“跟谁在一起?”
“不管你的事。”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去了。”
陆琛停顿了一下,作个深呼吸:“不要耍小孩子脾气,马上给我回来。”
涟漪想笑,想仰天长笑:“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我这么听你话?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跟你的关系还不受法律保护,你没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她兀自挂断了电话,气呼呼的嘟嚷:“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都不听我的话,凭啥让我听你话?姐姐我忍了你多久了,把我从家里赶出来,把我扔马路上,姐姐我真的是忍无可忍,无法再忍了!
涟漪不回去就不回去,晚上厚着脸皮在芸芬那挤了一晚,害得疯子一颗心七上八下,跟芸芬揣测,两人是不是又吵架了,不过第二天看她照常没事人一样去公司上班,才打消了顾虑,看来两人没吵架,只是调**,偶尔分开一晚,再聚到一起,那才叫感情你浓我浓,缠绵似水,激情的火花澎湃绽放啊难舍难分。
陆琛坐在办公室里,看到方涟漪从他门前走过,拽得跟大爷似得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按下内线电话,拨到秘书室:“过来一下。”
“没空。”
方涟漪啪一声扣了话机,陆琛那个气啊,这世道简直是反了,秘书敢挂老板的电话。
到了中午,他刚想放下身段去找她一起吃饭,她好像看穿他的心思一样,竟然早早的跑去了业务部,拉着陈峰和芸芬钻进了食堂。
三个人窝在食堂的一角,陈峰感概的:“涟漪啊,你现在撩 拨男人的技术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她眼一瞪:“去你大爷的,我撩 拨你了?”
“no,你撩拨的是他。”
陈峰手一指,芸芬和她的视线睨过去,疯子指的是陆琛,他正站在食堂的正前方,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你看陆总被你撩 拨的,那眼神火辣辣的,你们这是闹哪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
“什么东西这么臭?”
涟漪询问芸芬。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江芸芬嗅了嗅鼻子。
“哦,是某人的嘴,走吧,我们去那边吃。”
涟漪拉起芸芬的胳膊,二人端着餐盘换到了离陈峰远一点的桌子。
陈峰眼巴巴的看着组织抛弃了他,一脸黑线,心碎了一地。
到了快下班时,陆琛来到秘书室,盯着方涟漪问:“今晚还不回去吗?”
“回哪呀?”
涟漪意兴阑珊的明知故问。
“回家。”
“家?哪个是我的家?竹园吗?那可不是我的家,赶明儿谁不高兴了,又把我关出去,我这脸皮又这么薄,一个羞愤的想不开,寻了短见都不知道找谁负责。”
呵。
陆琛没好气的笑笑:“就你脸皮还薄?”嘴上没好意思,心里却在想,你要脸皮薄,这世上就没厚的了。
求人的时候百般讨好,不求人的时候就装大爷。
“你要想找碴吵架的话就去找苏亦正,我没有跟领导吵架的习惯。”
陆琛要吐血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你话从来都是反的。”
不管是之前在嘉苑,还是现在在大鹏,放眼公司上下几百号人,就只有她敢不把他当领导,也只有她敢跟领导叫嚣,挂领导电话,跟领导吵架,还没这习惯,讲这大言不惭的话,他都替她脸红。
“我的话都是反的是吗?好,那你给我听清楚了。陆总,你是我见地长得最帅的男人,你有风度,有才华,有魄力,有魅力,我爱你已经爱到了骨子里,我一分钟看不到你都想死,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她一口气把话完,拍拍他的肩:“以上内容全是反的。”
转过身,把包收拾了一下,扬起大爷的笑容,迈出大爷的步伐,走出了大爷的办公室。
晚上,陆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已经习惯了涟漪像个小猫一样黏在他身边,突然间周围都安静了,他有一种惆怅的孤独感。
拿出手机拨她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没人接,他又拨一遍,她还是不接。
于是改拨陈峰的电话,陈峰立马接起:“喂,陆总?”
“叫方涟漪听电话。”
“涟漪?”疯子愣了愣:“涟漪不在我们这啊。”
“不在你们那?去哪了?”
陆琛蹩起了眉头。
“不知道呀”
“你打电话问问她,马上回给我。”
“哦好。”
陈峰云里雾里的答应,挂了电话后茫然的嘀咕:自己不会打吗?干嘛让我打,难不成吵架了?不可能啊,中午那会两人还笑得桃花朵朵飞呢。
陆琛很快接到了疯子的回电,得知涟漪在夜店蹦迪后,恼得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他迅速穿了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一路飙到一家名为炫舞帝国的ktv门前,把车子停好,满面愠容的走了进去。
舞池内五颜六色的灯光闪得他睁不开眼,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呛人的烟味,熏人的酒味,一片颓废的景象。
他蹩起的眉头不难看出对这种地方的反感,眼神搜寻着舞池内群魔乱舞的身影, 找了整整二圈才在一个吧台的小角落里,看到了正在品尝红酒的方涟漪。
他疾步上前,抓起她的手:“跟我回去。”
涟漪毫不意外,仿佛猜到他会来一样,挣脱他的手:“不回。”
“你再一次不回?”
“不回!”
她仰起下巴,挑衅的望着他,再一次又怎样,吃了我不成。
“明天约个时间,我跟江桦见一面。”
“真的?”
她突然一改刚才恶劣的态度,脸上洋溢出了熟悉的小猫一样温顺的笑容。
陆琛无语的望着她,真是不知道什么好了,见过善变的人,没见过这么善变的,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变。
“恩。”
他点点头。
“那我们回家吧。”
目的达成,她乐呵呵的挽上他的手臂。他叹口气,咬牙切齿的俯到她耳边:“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你!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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