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老虎!”
涟漪一脸无奈的睨向祝玉叶:“妈,你管管他好不好?把咱家老底都抖光了。”
祝玉叶早就忍无可忍,疾步上前揪住老伴的耳朵:“哟,你在家里是老虎呀,那我是什么?病猫?”
方文书吃痛了脑子才清醒一点,扭曲着五官解释:“我是老虎,你是打虎的武松,你不是病猫”
噗。陆琛忍不住笑了,悄悄俯耳对涟漪:“你爸妈真有趣,以前在陆家,可看不到这样温馨的场面。”
涟漪苦着一张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亲爱的,你是受虐狂吗?这叫温馨吗?我怎么觉得挺暴力的”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结束了,饭后,方文书已经醉得不醒人事,陆琛把他背到次卧房休息,祝玉叶端来一盆热水,悉心的替他擦拭脸颊,陆琛微笑着在旁边看着,回到卧室后,对涟漪:“你爸妈平时在家一定经常拌嘴,但其实感情很好。”
“你看出来了啊”涟漪正在收拾白天清洗的内衣,漫不经心的问。
“当然,我是谁,被你誉为在太山老君的练丹炉里练了七七四十九的火眼金睛。”
她笑笑:“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我爸很爱我妈,我妈也很爱我爸,你应该不知道他们的故事,当年我妈是从城里下放到农村的知青,后来政策改了,她是有机会回城的,但是因为舍不得我爸,便放下大好前程留下来了,我爸一直觉得在这事儿上愧欠她,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对她很好。”
“你妈的决定是对的。”
“反正都是人的命吧,我姨妈回城后,现在成了著名的妇产科专家,名利双收,感情上也是一帆风顺,如果当年我妈回了城,或许也会和我姨妈一样,可月老安排了这段姻缘,她就注定要留在寿阳城那个小地方,与我爸长相厮守。”
“留在哪里过怎样的生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相亲相爱,如果一个人一生中不能获得一份真爱,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觉得的那样的人生是痛苦而没有意义的。就算被埋在金银财宝里,也没有意义。”
“我也这么觉得。”
涟漪微笑,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们也要向你们父母一样,数年如一日的恩爱,好不好?”
“必须的!”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幸福的花儿开得正艳。
十二月一号,在涟漪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下缓缓的到来,西式婚礼都是傍晚举行,下午三点,她在江芸芬的陪伴下,去了陆琛事先预约好的形象设计中心化妆,化漂亮的新娘妆,设计师替她化妆时,芸芬问她:“你手为什么一直在抖。”
她答:“我紧张啊。”
“紧张什么?不过就是结个婚而已。”
“你得轻松,等你以后结婚就知道紧不紧张了。”
“还不知道是哪天的事呢。”
她突然突发奇想:“咦,要不我让陆琛改明给你介绍一个?他有几个朋友条件都不错的。”视线睨向江芸芬的手:“看你那细细的指尖儿,也是个做奶奶的命啊。”
切。江芸芬没好气的笑笑:“人家可不一定能看得上我。”
“怎么会?你长这么漂亮,人家一定看得上的。”
芸芬耸耸肩,只当她随口,并未放在心上。
“嗳,你你结婚干嘛要在婆家啊,你应该回你自己家,让陆琛开车来接你。”
“那是传统的婚礼,我们现在这是西式。”
“得了,不过就是在教堂宣个誓而已,身为一个中国人,怎么能不遵从自己当地的婚俗。”
“可我就喜欢在教堂宣誓的婚礼啊”“你可以从你妈家过门,然后到教堂宣誓不就行了。”
“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中西合璧对吧?但陆琛他不同意,他我家离的这么远,几千公里的路途,要是碰上个天灾人祸什么的,这婚还结不结了?”
江芸芬蹩起眉头想了想:“可以从陆家出嫁啊,那不是你真正的家吗?”
“废话。”
涟漪眼一瞪:“我结婚都是瞒着陆建廷的,他要知道了不把我关起来才怪,还让我出嫁,你想得可真够美的。”
江芸芬不置可否:“瞒着?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能瞒的了吗?指不定这会陆建廷早就知道了。”
“不会吧。”
涟漪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他要是知道了,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的。”
“八成是再想法子整你们。”
“你别危言耸听。”
涟漪十分焦虑发愁:“我就是怕这个,我领个证算了,只要能证明咱俩是夫妻就ok了,可陆琛他不同意,非要给我一个婚礼,按他的意思,是想给我一个超级梦幻的世纪婚礼,要不是我一再阻止的话。”
“你干嘛要阻止啊?你傻啊,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婚礼办得红红火火的。”
“我当然想了,可形势不允许啊,树大容易招风,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免得出来搞破坏,我和陆琛的感情一直都很少被人认可。”
“那你就这样委屈自己?”
“陆琛了,等以后解决掉所有的障碍,他会重新补给我一个婚礼。”
“啧啧,真感人啊,我泪花儿都出来了。”
江芸芬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到一旁拿了本杂志,随手翻看了起来。
化好妆已经是五点钟,陈峰开着陆琛的车过来接她,一见面就调侃:“哇噻,乌龟套上壳,再美化美化,果然像个人样了。”
“滚!”
她一脚飞过去,芸芬忙制止:“小心,小心,你这头盘的这么漂亮,可别折腾散了。”
三个人乘车直接到礼堂,她刚下车,便看到向她走过来的唐一凡,她心里有点小慌乱,唐一凡却是十分淡然:“很漂亮,今天。”
“谢谢。”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不管此刻他的脸上洋溢着怎样的笑容,他的眼睛一定都是忧伤的。
唐一凡了句祝福的话便被莫朵朵拉走了,涟漪四下又环顾一圈,没看到宋安娜,她心里踏实了一点,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她是最不希望唐一凡和宋安娜参加的。
仪式正式开始,神父到位,礼堂内播放出进场音乐,芸芬和陈峰作为伴郎伴娘先进入场地,分两边面对宾客站好,戒指童将戒指交给神父。
随着婚礼进行曲,涟漪挽着父亲入场,她脚踩大红色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向心上人,陆琛脸上挂着微笑,眼里洋溢着幸福的宠爱。
涟漪恨不能松开父亲的手,直接冲到前面抱住陆琛,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不再担心什么意外、什么破坏,心里想的都是,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和陆琛走到了婚姻的殿堂,好幸福的感觉
终于,走到了神父面前,方文书将女儿的手交到了等候已久的新郎手中,隔着一层薄纱,两人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欲语还休,真的有太多的话,想要在这一刻表达出来,可是满场的宾客都望着她们,他们只好暂时先压抑着。
“新郎新娘,你们到此表达心愿,并保证没有任何法律、道德、宗教的问题能防碍你们的结合。现在请你们互相握住右手,聆听下面的话——”
全场一片肃静。
“新郎我来问你:你愿意以爱情的名义宣誓,娶你面前的这位女士,做你的妻子吗?”
陆琛温润而笃定的声音回荡在礼堂的第一处角落:“我愿意。”
一片热烈的掌声。
“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你愿意和她终生相伴,永远不离不弃,爱她,珍惜她,直到天长地久吗?”
“我愿意。”
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涟漪湿了眼眶。
同样的话牧师又向新娘询问了一遍,答案自然是我愿意,发自内心的愿意。
“既然你们都用心灵做出了爱的承诺,那就把你们各自爱情的象征,赠予所爱的人吧!请新郎新娘交换佩戴结婚戒指。”
婚戒交换的那一瞬间,涟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个场景她梦到多少回了,如今终于不再是梦,她却还有点伫在梦中的感觉。
“把这枚小小的指环套在爱人的手指上,就意味着你们从此把自己的心和一生交到了对方的手中,愿你们互敬互爱美满一生,从现在起你们就正式结为夫妻了,还等什么,把你们最真心的拥抱和最甜蜜的吻献给自己的爱人吧!”
全场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音乐也重新奏响,涟漪早已等不及了,她把眼前遮面的白纱往上一撂,主动垫起脚尖,抱住陆琛的脖子,重重的亲了一口。
哇哦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叹声、吁唏声,或许是见惯了新郎亲吻新娘,猛然间见到新娘亲吻新郎,又是新奇又是觉得刺激,祝玉叶可不这么想,她捂着脸都不好意思抬头,昨晚明明有交代这丫头要矜持,要矜持,这才过了一晚,把就矜持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亲爱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好的。”
涟漪望着面前的男人,郑重的宣布。
陆琛哭笑不得,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子:“这话应该我来。”
“那你给我听?”
他正要开口,突然教堂内走进来一个快递员,手中捧着一个礼盒,径直走到新郎新娘面前“小姐你好,请问你是叫方涟漪吗?”
躁动的人群又安静下来,涟漪警惕的点头:“是的,有什么事?”
“这里有你一个包裹,上面写的是要你亲收,并且要即刻打开。”
“是什么?”
快递员摇头:“这我不知道。”
涟漪撇一眼陆琛,他用眼神示意她接收,她颤巍巍的接过快递员手中的礼盒,把胶布一撕,惴惴不安的打开了盒盖。
啊一声尖叫,她脸色苍白的抛开了礼盒,盒子掉到了地上,从盒子里滚出一只被人割了喉的鸳鸯,鸳鸯本是雌雄一对,可这只鸳鸯却是只有一只,那没有合上的双眼,令涟漪想到了几个月前在她面前死掉的狗,她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陆琛及时冷静的搀扶住了她。
教堂内的宾客在看到那只死鸳鸯时,也发出了一声惊叫,这实在是太不吉利了,鸳鸯本是象征夫妻恩爱的禽类,却在婚礼当天收到这样的礼物,还是只死鸳鸯,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恐惧
是诅咒,还是警告,不得而知,可有一点很清楚,有人不希望他们结合,这是比破坏更残忍的行为。
祝玉叶一时承受不了,昏了过去。
原本凌乱的现场更加凌乱了,陆琛眉头也是紧锁,但却十分冷静的告诉涟漪:“镇定住,别怕,无论如何要把这婚礼举行下去。”
涟漪的身体在颤抖,听到陆琛的话后,极力保持镇静,陆琛安抚现场:“大家请不要在意,想必这只是某人的恶作剧,我们不会放在心里,现在请你们陆续到婚宴餐厅,婚礼照常举行。”
祝玉叶已经被方文书和陈峰背出了礼堂,两位新人的淡定使得现场宾客安静了一些,大家开始有条不紊的往外走,待所有的人都**后,涟漪瘫软在陆琛怀里,正想痛哭,陆琛捂住她的嘴:“别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哭是很不吉利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涟漪拼命的憋着,收到一只死鸳鸯已经很不吉利了,她不能再让他们的婚姻更加不吉利。
她强打起精神,与陆琛随后也去了餐厅,主食还没有开始,客人们都在享用开胃小菜和饮料。
几名侍应生穿梭于人群中,给客人们斟香槟。
舞曲响起,陆琛为了让涟漪忘却刚才的事,邀请她跳第一支舞,一支舞下来,心情果然比刚才轻松多了。
莫氏兄妹走向他们,大家都很识趣的不提刚才教堂发生的事,莫少泽举起香槟:“恭喜二位走进围城,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陆琛与他碰了碰杯,涟漪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她心里清楚,那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涟漪姐姐,恭喜你,祝你和陆琛哥哥早生贵生,白头偕老。”
“谢谢。”
她点头,视线环顾一圈:“唐一凡呢?他不是有来参加婚礼吗?”
“哦,他有些不舒服,婚礼还没开始就离开了。”
莫朵朵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主食开始,宾客纷纷入座,祝玉叶短暂的休息后,也醒了过来,做为新娘的母亲,纵然心里十分难受,却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餐厅。
涟漪和陆琛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敬酒,敬完一圈后,她拿着花束往人群里抛,并没有刻意要抛给谁,花束被莫朵朵接到了,她有几秒钟的错愕,随即便发出兴奋的尖叫:“哇,我接到了花了耶!”
莫少泽和妻子视线相交,妻子:“看来你这妹子要出嫁了。”
丈夫:“我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然后,夫妻对笑。
晚宴结束,涟漪和陆琛接受着宾客的祝福,最后,再把他们一个个送走,结婚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同样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整整几个小时的缛节,涟漪一直笑一直笑,笑得脸部肌肉都僵硬了,如果没有收到那份“特殊”的大礼,她想她不至于会这样。
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回了家,兴许是知道新郎新娘没什么心情,所以与陆琛处得较好的几个哥们,都没有嚷着要去闹洞房,
涟漪坐在红烛燃烧的新房里,想着那只死去的鸳鸯,实在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琛在客厅里与岳父岳母正着话,听到涟漪的哭声,焦急的:“我进去看看。”
他走进屋里,把门关上,蹲在她面前,心疼的:“不是让你不要哭的吗?”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要憋啊,这可是新婚,哭了会不吉利的。”
“反正已经不吉利了。”
涟漪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婚姻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事,也只有一次,可却留下了这样的阴影,她想,以后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一刻怕是都不会忘记了。
“不要再去想那件事,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涟漪泪眼婆娑的质问,陆琛缄默,他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他们俩人也都清楚。他只是想安慰她,可惜这是预谋的事实太过明显。
“你查一查幕后黑手是谁。”
“不用查了,查来查去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你是江桦还是陆建廷?”
“你觉得呢?”
她擤了擤鼻涕:“你妈人在英国,应该做不了这样的事,那就是陆建廷了?”
“如果是他的话,那这算是客气的了,好歹让我们把婚礼举行成功了。”
“客气什么?这是警告我们呢!弄一只死鸳鸯什么意思?是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吗?”
“别担心,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遇事冷静惯了,我可不行!”
他内心的强大她一直都望尖莫及。
想着想着又哭了“从明天开始,你也跟之前江桦一样,弄几个保镖随身带着。”
陆琛哭笑不得:“我自己难道不是最好的保镖吗?”
“双拳难抵四手。”
低着头继续哭,陆琛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伸手一边替她擦泪一边调侃:“好了,别哭了,你这样子,我们今晚洞房还过不过了?”
她拍开他的手,呜咽道:“婚结成了这样,谁还有心情跟你过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