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风看着这昏暗的地方摆满了各种刑具,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啊……”她的喉咙痛得无法发出声音,手也被绑着,浑身都如同骨骼错位般,动一下都觉得疼痛难忍。
她现在在哪里?她到底遭受了什么私刑?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类似刑房的地方?难道她还活着?
太多问题都在等着她,她死前的画面一直定格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犹记得,业火滔天;
犹记得,万箭齐发而来;
犹记得,千万将士围堵帝都幽州……
这些都不是假象,她的确是死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在这里?
“家主,您快来看看,她……”那名仆人眸色一沉,将后来的话咽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一双淡淡的眸子正盯着他。
“贱仆!竟敢骗老夫?!”
“啪!”一位中年男子横眉,一股蛮横之气,一巴掌就招呼在了那名仆人的脸上。此人,便是陆家掌事,陆渊。
陆渊当时在听到这女人死了后,竟有一丝害怕!放在当初,这女人死了便死了,但这时,她一定不能死,更不能死在陆府,他的儿子最近和其他几名九卿的明争暗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此时切不可再出差错,若是让人知道他陆府死了个人,恐怕也难免在朝廷沦为那些有心之人的口舌。此事关乎到他的儿子能否位列三公,仕途再上一层!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混蛋也不能影响到陆深以后的仕途!因此,最近他也没有出去,老实了几天,此时更千万不能出什么麻烦!
看到家主愤怒的地盯着他,家仆委屈的捂着脸,“刚才明明断气了的啊。”
“下次把你的狗眼睁大点,再看错,你就自己去喂狗!”陆渊忿忿地一挥袖子,看了一眼半死的云清风,冷哼了一声,“你若还是选择不从我,即便真的打死你,你也只能做我陆家的鬼!”
好卑鄙无耻的人!
一个半支腿都跨入棺材的老男人,竟然还妄想得到她?
云清风不免心中唾了这个老色鬼一口。
看着这位不知是谁的老爷,云清风大概也能猜到此事的来龙去脉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云清风虚弱的嗫了嗫。
陆渊眉头皱起,“我管你是谁?没有我买下你,恐怕你都被你父母卖到窑子里去了,你非但不知感恩,还妄图逃离陆家,如今,难道想要威胁我不成!”
陆渊的声音虽粗犷,但却泛了股尖利的气息,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
果然,“她”不是她。
她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云清风真的死了,而她却如同玄术说的那般穿越到了另外一个女孩的身体内。那么那个女孩呢?大概是死了吧?!
云清风暗暗将拳头握紧。这些大户人家将百姓的性命视若草芥,如今若不是云清风的魂魄附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恐怕这具身体死了后就会被埋葬在乱葬岗或者随便找一处野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了吧?
死亡的滋味,她已经亲身体验过一次,那万箭穿心来时的绝望,那亲眼看着身旁的将士一个个倒下的痛心,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她不想再体验第二遍!既然老天都觉得她命不该绝,她就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复仇!
她的眼中染过一丝嗜血。
再抬头时,她眼中的凌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女子该有的柔弱。“奴家……愿意侍奉老爷。”
陆渊眼中闪过惊愕,但随即哈哈笑道:“你识相便好!”然后转过头对那名仆奴喝道,“将二十七房姨太松绑,好好招待,还有姨太身上的伤,赶紧弄好!老夫明晚可想与没人共度春宵!”
二十七房姨太?云清风皱着眉,这老不死的竟然还残害了这么多的女孩?
陆渊沟壑纵横的脸上扬着一股笑意,颇有春风得意的恣意。他挥了挥衣袍,大步迈着走了出去。
走之前,还不忘在云清风的脸上留下一吻。
云清风双手得到解放,立马一脸嫌恶的摸了摸脸颊。
那老不死的竟然敢轻薄她?
身旁的仆奴见她此举,立马皱着眉,冷嘲热讽,“果然是贱婢!装清高倒是挺有一手,到最后,还不是为了条狗命要委曲求全?”
云清风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不说话。
静静的走到那些刑具的前面,挑了个称手的小刀,悄悄的塞进了袖中,假作惊奇,一副闲聊的样子,“这位小哥,这些刑具都是老爷的?”
仆奴背对着云清风,自然没看到她的小动作,只当她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耐的说:“是是是,你快点跟我走!别问东问西的。”
在帝都,明例规定,不是皇宫贵族人家的家里不许有私刑房,否则视为谋反之罪,株连九族。但即便这样,只要你有通天的权势,即便不是贵族,也会有人偷偷地建了一个私刑房。这也是条不成文的规定。
“那如果少了一些东西……老爷会不会怪罪下来?”
仆奴将绑云清风的绳子拴在木桩上,不耐的表情更甚:“少了什么东西也不关你的事,更不关我们下人的事!你若是有胆,就偷吧!”反正他还真不信云清风真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真敢偷拿刑具。
“你对我这么无礼,就不怕我成为姨太后处处为难?”她倒是很好奇,这个男人虽身为奴仆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难道这府中的下人都是这般狂妄?
仆奴听罢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尽写满着不屑,嘲讽地看着她:“实话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成为姨太后就拥有了什么权力,在我们这些下人的眼中不过是过得比较好的下人而已!你也知道你不过是二十七房姨太,老爷玩腻的女人很多,玩腻后谁管你还是不是姨太,只要没有诞下子嗣,也只不过是伺候别人,卑贱的奴仆罢了!”说罢他又转过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鞭子。
云清风缓缓走到那位仆奴的身后,口气暗暗透了股威严,“小哥,不如你带我出府!?”
仆奴冷笑,“你以为你出的去吗?”话音未落,一股冰冷的凉意袭上了他的颈间。
“这样呢?”云清风轻笑,拿着刀的手紧了紧,锋利的刀刃立马划出了一条血线。
这女人,不会刚好拿了那把匕首吧?如果真的是,那么他还真是厄运到了。
“别别别,姑娘,刀剑无眼。”仆奴一慌,忙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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