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立马隐身在黑暗中,仿佛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士兵的手脚还动了动。
阿史那咄苾听下面的人说一晚上又失踪了百余人,他脸色铁青,恨不得杀掉贺鲁。这时,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来:“王子殿下,是西突厥人杀了我们的兄弟,尸体还埋在了巨石后面。”
阿史那咄苾立即下令去找,果然百余人的尸体死不瞑目地堆在那里。
这一天突厥人不仅没有攻打马邑城,王仁恭还惊奇地发现双方还摆开了阵仗,竟然有动刀戈的架势。
德昭不断地在两边挑起战端,等到李钊和汪华到的时候,她立即跟他们商量她的想法。
三人细细商量了半宿,李钊带着三万人连夜就出发了。除了李、汪二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很快,贺鲁就发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他竭尽全力安抚了阿史那咄苾,又以神灵发誓不是他下令所为。东西突厥的军队又有了合起来围攻之势。
王仁恭看着远方,一时间没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他本就是文官出身,靠着少时强身健体的稀松武艺撑到现在,但驻守马邑的主将已战死,一城的百姓都指着他,他不能倒下。
突然,有一个人飞奔过来:“大人,在西城外的山上发现了火光和人烟。”
他心中一凛,连忙冲了过去,就见西门外的山上,有单单的巨大的红字时隐时现,王仁恭看了半饷,高兴地一派大腿:“是援军到了!你看,是个“李”字,现在是“齐”字。是齐国侯到了,是战无不胜的开阳公子到了!”
沉寂了许久的马邑城内随着他这声呐喊又兴奋起来,人人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他们鼓起勇气照顾伤患,登上城墙,保卫家园。
第二天,贺鲁和阿史那咄苾亲自阵,打算今天就要强攻下马邑,贺鲁有预感,大兴的援军很快就会到,他可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号角刚一吹响,就见□□厥阵里乱了,有人用突厥语喊道:“大兴的齐国侯来了,开阳军来了!”
贺鲁心里一惊,来不及说什么。那边阿史那咄苾气冲冲地也不攻马邑了,他记起去年险些被那个大兴开阳公子抓住,最后带去的人全都舍了才保住一条命,现在竟然又来阻挡他攻城。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纵马就奔了过去。
等到了城西,就见手下的将士在跟山下的一支军队在厮杀。城西这座山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上面的树木太密集,占地又广,突厥士兵在这里的布防不是很强,现在这些士兵早都被杀地一干二净。
阿史那咄苾大怒,挥着弯刀就冲了上去,德昭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在众多□□厥士兵的簇拥下疾驰而来,她一声疾呼,大兴的将士们就往回撤,紧追过来的□□厥士兵也紧跟着上了山,就听到里面呵斥声、马嘶声不断,但是一名突厥的士兵也没下来。
阿史那咄苾又驱赶了一队士兵上去,仍然是音信全无。
山上,德昭伏在一棵枝叶茂盛的树,借着浓密的叶子掩护,□□连发,突厥士兵本就是不擅近身缠斗,这里马匹跑不开,反而是累赘。有些人甚至自己的马发狂掀翻下来,活活被马蹄踩死;有些人则是中了埋伏之人的箭。
汪华带着一队人埋伏半山腰一堆乱石下,手里直痒痒,眼睁睁看着敌人还没来得及冲到这里就丧了命,自己连上阵的机会都没有。
当初拦着的李钧不让他进入军营的小头目如今跟在他身边,一脸可惜地看着这场景,跃跃欲试地说道:“将军,卑职想跟兄弟们试试手。”
汪华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军令如山.你没看漫山遍野的敌人吗?还怕没出手的机会.”
那小头目叫万江,一脸哀怨地看着汪华:“将军!”
这时,有人在□□厥军中喊道:“大王子让我们上去送死啊!兄弟们,上面都是陷阱啊!”
西突厥的兵士开始骚动,没有了往上冲的劲头,阿史那咄苾砍翻了几个畏缩不前的士兵,反而激起了更多人的逃窜。突厥的军队是由各个部落的兵士组成,王庭直接统辖的反而不多。这些人见大王子不去杀敌,反而砍杀了自己人,纷纷避开他,有人就在喊:“大王子杀自己人了,大王子杀自己人了。”
阿史那咄苾急忙派人找寻喊叫之人,但是满眼都是兵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德昭见林中的的敌人都除尽了,跳了下来,看着北风穿着突厥人的衣服在里面上蹿下跳,不禁莞尔。
接下来的几天里,德昭带人借着树林的掩护,不断诱使敌人上来,每次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贺鲁本想攻城,但阿史那咄苾唯恐他自己进了城反过头来对付他,贺鲁只好也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