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叶书冉惊觉这戏有些做过头了,赶紧跟他说“再见。”
何摧看着她惊慌失措溜进教室的样子不禁笑了。可惜不能留在这里,不然还是有那么点儿信心,在她毕业的时候把她从这儿直接带走的。
叶书冉坐在钱鑫旁边的位置上,把大袋东西放在书桌下面,强压住一看究竟的好奇心。钱鑫说:“哎呦,这回我看见真人了。名不虚传,帅。名不虚传,有气质。名不虚传,够深情。名不虚传……”
叶书冉拿笔记本挡住她的嘴,说:“老大,前面那位老师也是名不虚传地对学生苛刻。你昨天一天都没看书,自求多福吧。”
还有人趁机也要问两句,没等叶书冉怎么着呢,钱鑫就说:“得了,你看叶书冉是会八卦自己的人吗?”
老师已经开始往下传卷子。
“老大,好人是有好报的。呆会儿我把字写大点儿。”
“是啊,书冉,好人有好报。一会儿我告诉你我们学校周围都哪儿有条件不错的钟点房。”
叶书冉臊红了脸,抬手拧了钱鑫的胳膊一把。穿得多,也不见她疼!
可是她行凶的这一幕被换到后门窗户看她的何摧给抓个正着。现在的她活泼生动、明媚耀眼,跟早上冷若冰霜、强颜欢笑、郁郁寡欢的姑娘判若两人。明明挺糟糕的事情,如今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催化剂,把两个人不温不火的关系往前推了一点儿——起码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前进,那么他也会试着往前走,离她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他感谢叶书冉的宽容,但希望她的这份宽容只是独给予他的,她并不需要对谁都那么善良。就像他,也并不是对谁都这么在意。
考试的时候名不虚传苛刻的老师出去了一会儿,这“一会儿”直到考试结束前20分钟才回来。考场里的同学默契地保持安静,低调地翻开笔记本和书,又默契地在老师回来的时候收起各种工具,陆续交了考卷,极其诚恳恭敬地跟老师说“再见”。是啊,这考场一别,大概真的是此生再也不见。
回到寝室,其他三个人放下书包呼啦都围到叶书冉这儿,说:“看看,什么好东西。”她们指的是何摧给叶书冉的那个大口袋。
叶书冉无奈地瞥了她们一眼,把口袋打开,一样一样地往外拿东西。有巧克力、曲奇饼、速溶咖啡,最终拿出来四袋天福号的酱肘子。叶书冉扑哧笑了出来。
苏尚指着这些东西,说:“他还真是了解你,知道你是个有品质的吃货。”
钱鑫说:“这咖啡我在卓展进口专柜看过的,当时想送给苏尚,只可惜太贵,没舍得,还是买的雀巢。”
老四最干脆,说:“赶紧去食堂打饭菜回来,咱们吃肘子。”
老大推了推她,说:“你去吧。别买米饭,买馒头,把肘子切了片夹馒头里吃。”
老四不服,说:“凭什么?”
这回其余三人倒是异口同声了:“凭你最能吃。”
这肘子没多大,两个堪堪够这四个人大吃一顿的,所以她们悄悄地关了门在屋里吃独食。
“书冉,以后你在北京工作,也别给我寄什么烤鸭了,就寄这个黑皮肘子呗。”
叶书冉正吃得不亦乐乎,听了这话,嘴里的馒头半天没咬下去。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要去北京工作的——更严格地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哪儿工作。她还记得当初跟何摧聊起这个的时候,他一副“小姑娘你很没追求”的表情。后来他问过想去北京工作吗?她忘了自己怎么回答的了。大多数时候跟他聊完,自己都会意识混乱,但是那个令人焦虑的梦她还记得。
“书冉,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给安排好了。”
“他是干什么的啊?”
叶书冉说:“你们能不能不问有关他的事情呢?我说我不知道你们肯定不信,可是我真的不想说。你们从传闻中怎么听的,就怎么信吧。”
叶书冉觉得自己了解的何摧也并不比她们听说的多。而且,传说中的何摧什么样她也没听说。
室友们果真不再问了。她能瞒她们这么久,就说明她根本不想分享这个信息。虽说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但是她从未向她们敞开心扉过,她们了解的她是什么样的,她就默认自己是什么样的。疏离?倒也不是。只不过她把自己保护在一个安全半径里。
何摧说下午要去G大,要自己做他的临时助理。叶书冉这才想起来当时稀里糊涂答应他的事情。怎么就答应了他呢?虽然在不远的曾经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儿想念的,但是那种想念是她隐秘在内心深处的。至多她只想过有朝一日因为何韧的关系,他们又偶遇,然后互相客气地道一声“好久不见”,然后她内心欢喜;又或者那时候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只为这曾经的好感书启一笑。她其实从来没想过他们可以这么快见面,还是这种方式——他主动来找她。因此接下来,她更不知道跟他在未来的几个小时里该如何相处。叶书冉开始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