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延后?”
栩意不敢相信,不自觉的重复着,声音也提高了一度。
她想确定院长说的到底是不是这句。
“是的。”院长手心出汗,想着说辞:“那个捐肾的人出了事,不能来了。”
“出什么事了,您能告诉我地址吗?我想去看看。”栩意内心焦急,眼睛开始起雾。
才刚刚看到了希望,又发生这样的事,爸爸知道了会有多伤心。
爸爸虽然嘴上说着换不换都无所谓,但是在知道有肾了之后,他还是比以前开心,说话都带着希望。
如果可以,她有能力,她可以帮助那个人啊。
给钱也好,做什么也好,只要他同意捐肾。
“对不起沈太太。”院长一脸歉意:“捐肾的人是匿名的,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他选了一个比较让人信服的理由。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找?”栩意看着院长,眼神充满希冀,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就算是匿名,那也有电话或者什么联系方式吧,总不可能凭空冒出来。
“那个,恐怕…”院长支支吾吾,一脸为难。
他看了看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沈臣玦,不知道这接下来要怎么说。
帮不帮他都是罪过。
栩意随着院长看去,立刻就明白了。
她下意识的以为院长是在等沈臣玦开口。
院长怕的是沈臣玦,他对她恭敬和敬畏都是因为她是沈臣玦的老婆。
如果没有沈臣玦,院长才不会对她低声下气的讨好。
所以她要求沈臣玦才对,沈臣玦才是大佛。
栩意仰头,看着沈臣玦。
“沈臣玦,你帮帮我,好不好。”她放低声音,温柔一笑。
“老婆,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找人。”
沈臣玦低头看着栩意。
“可是找到之后你要怎么办,他现在反悔肯定是不想捐,你贸然找去,人家会以为我们在逼他。”
如果是其他人,他还可以威逼利诱。
可那个人是展格。
姑姑不想让展格捐,他也不想要他的,也不想让栩意知道那个人是他。
“那怎么办。”栩意失落的低下头,眼泪也跟着落下。
她喃喃道:“爸爸怎么办,他做透析很痛苦,我怕他抗不住。”
她不想失去爸爸。
可是她也不能因为自己需要,就去强迫别人。
“老婆你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沈臣玦把栩意抱进怀里,柔声安慰。
展格能做的事,他也可以啊,他还更合适。
只不过,他现在不打算告诉栩意。
反正栩爸爸已经在做配型的准备,他到时配合着做完。
如果匹配,他自然会告诉栩意。
如果不匹配,那他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再让栩意失望。
栩意小声的哭着,突然想起什么,倏然从沈臣玦怀里挣脱出来。
她转过身看着院长,脸上还挂着泪。
“直系亲属是不是也可以捐肾。”栩意带着哭腔的问道。
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只顾着等肾源、等别人捐肾,怎么没想起自己也可以捐肾啊。
那是她爸爸,他们比任何人都要亲,肾更匹配一说不定。
她还依稀记得网上有割肝救父的案例的,肾她是没了解过,不过应该是差不多的,只要匹配,用谁的不是用。
栩意突然的一问,院长还没反应过来,顺口就开始答。
“当然可…”他才说了一半,感受到了滔天的怒火。
他瞥向沈臣玦。
那人目光骇人,让人不寒而栗。
院长知道闯祸了,后面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就这样怔怔的望着沈臣玦,忘了动作。
“你看着他干什么。”栩意疑惑的看着院长,没错过他眼里闪躲。
院长也是医生,对这个问题应该信手拈来才对。
她看着院长欲盖弥彰的动作,怒从心头起。
“我问你,你看着他干什么。”
“是我在问,你需要回答的是我。”
栩意怒不可遏,生气的怒吼。
她知道院长在看谁。
这间办公室里除了她就是沈臣玦。
他看沈臣玦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明白。
院长的反应也恰好证实了她的话。
他是在请示沈臣玦,该不该说,能不能说,或者应该怎么说。
可是她难道连自己做主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那是她爸爸,让她见死不救吗?
既然可以,那求人不如求己,她要把自己的肾拿一个给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