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看见陈晚荣。
陈老实请功似的道:“晚荣,快来看,挺好用的。”
陈晚荣过去一瞧,只见地上放着风箱,一个木匠正握着拉杆在推拉,出口处风起,吹得地上地木屑飞扬,王中则忙叮嘱道:“轻点,到处都是灰。”
“我来试试!”陈晚荣乍见风箱,想起了另一时空家里的风箱,倍觉亲切,情绪高涨,挽起袖子。
那个木匠忙让开,陈晚荣蹲下身,握住拉杆,这是双杆,不是单杆,用力一拉,颇有点沉。一拉动之后,就变轻了,呼呼的风声响起,地上地木屑飞扬,陈老实正站在风口前,给吹了一身都是,抱怨起来:“晚荣,你不会轻点,瞧你,整了我一身都是!”一边说,一边拍身上地木屑,附近几个木匠忙着拍打。
“爹,明知道这里要出风,你想凉快,我能不尽点孝心么?”陈晚荣开起玩笑,引来一片笑声,弄得陈老实不好意思,张大了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猛地向里一推,风声骤起,木屑更多了,这风箱做得绝对好用,赞道:“不错。”
听了陈晚荣地夸赞,王中则格外高兴,解释道:“东家,完全按照你地要求,桐木箱体,槐树杆,蜂蜡油,竹钉,驴皮胶。”
心情大好,陈晚荣笑着问道:“那个谜语,你们还记得么?”
“记得!东凹里,西凹里,两个狐狸打架哩,拉开了,还骂哩”几个木匠异口同声回答。说远,又一起笑起来,一时间笑声四起,格外快活。
陈晚荣站起身道:“原本明天要做的,还有点东西没有好,要过一两天了,先放着。”
两个木匠抬着风箱放到旁边,陈晚荣一时没事做,四处看看。
“晚荣,你快来,有人找你。”陈王氏风风火火的赶来,在陈晚荣耳边轻语,很是紧张。
在以往,要是有人找陈晚荣,陈王氏老远就嚷开了,象今天这样附耳低语的事情头一回遇到,陈晚荣奇了,问道:“娘,是谁呀?”
陈王氏白了陈晚荣一眼:“小声点!我哪知道。这人好古怪呢,盖住了脸,我不认识。不过,身影好象在哪里见过,就是记不起来。”
不愿以真面目似人的熟人会是谁呢?陈晚荣也奇了,忙跟着陈王氏离去,来到客厅前,陈王氏朝门里一指,轻声道:“在里面。”
陈晚荣推开门进去,顺手把门关上,只见屋里坐着一个大汉,身胚不小。一身寻常服饰,席帽低垂,遮住了头脸,看不清是谁。正如陈王氏所言,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请恕我眼拙,敢问高姓大名。”陈晚荣抱拳施礼。
大汉放下手中的茶杯。呵呵一笑道:“陈掌柜贵人多忘事,自然记不得欧某。”取下席帽,目光炯炯的望着陈晚荣。
陈晚荣差点跳起来:“是欧捕头,你怎么这样打扮,我都不认得了。”
来人不是别人,是宁县地捕头欧胜。食指竖在嘴边,示意陈晚荣小声点。压低声音道:“陈掌柜,欧某前来是给你递个话,你要小心点。”
陈晚荣知道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肯定是沈榷离开时叮嘱过他,有事给陈晚荣通风报信。笑道:“请问欧捕头。此话何意?”
欧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陈晚荣脖子上的乌青问道:“陈掌柜,何以脖子变青?”
陈晚荣打死也不会说实话。撒谎道:“欧捕头问起,我自然是说实话,昨天晚上我出去走走,没想到撞到鬼了,给掐成这样。”
欧胜很是紧张的问道:“你是如何脱身的?”
“这鬼嘛,怕符,我知道一种驱鬼符,划了一道符,鬼就吓跑了。”陈晚荣撒谎是张嘴就来。
欧胜再问:“鬼有没有再回来?”
陈晚荣依然用鬼说事:“还好。没再撞上。”
“鬼是人放出来地。鬼不见了,鬼主人正着急。陈掌柜你要小心了。”欧胜暗喻陈晚荣。
陈晚荣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游思平和刘思德是一伙的,现在刘思德不见了,游思平正在生气,说不定就要找陈晚荣地麻烦了。
按照陈晚荣的推测,刘思德是来杀陈晚荣地,游思平是来接替沈榷。在这件事中,陈晚荣和沈榷都该死,要陈晚荣死一个刺客就够了。至于沈榷,他的罪不小,送到长安自然有人对付,以律论罪,杀得堂堂正正,犯不着节外生枝。
现在刘思德给陈晚荣杀了,游思平不见他人影,自然会怀疑陈晚荣,会对陈晚荣下手。欧胜肯定是听到风声,这才赶来报信,陈晚荣抱拳相谢道:“谢欧捕头提醒。请问欧捕头,鬼主人要如何对付我?”
欧胜略一思索道:“我不太清楚,估计就是栽脏什么地。陈掌柜,真要发生不幸,我自会尽力。”
他是在告诉陈晚荣,要是游思平要抓陈晚荣的话,他明里没法对抗,会暗中照应,至少可以让陈晚荣少吃些苦头。
“谢欧捕头。”陈晚荣于他的用心很是感激。
欧胜思索一阵,道:“陈掌柜,你最好离开宁县,去长安走走。”
意思是要陈晚荣暂避风头,心意是好的,只是没有想到,游思平身为宁县县令,决心要找陈晚荣的麻烦,只能避一时,不能避一世。除非游思平死了,或者调走,这问题才能解决。
陈晚荣笑道:“谢欧捕头好意,只是这是权宜之计,不是解决问题地根本之道。”
欧胜摸着下巴:“要想根本解决问题,也不是没办法,陈掌柜可以去东宫找令弟,要他给太子言语一声。”
这是一条很好地法子,只是如此一来,陈再荣会背上包袱,说不定太子小瞧他,于他地前途不利,断然不可为。陈晚荣摇头道:“这事,沈大人说过,只是我以为不能这么做,原因想必欧捕头知道。”
要是太子身边地人为家里人求情,太子肯定会不屑,欧胜轻叹一声道:“陈掌柜,好自为之,我只能尽人事而已。”
游思平是县宁,要对付陈晚荣,他这个捕头顶多就是暗中照应,不能对着干。他能做到这程度,已是天大的情份了,陈晚荣抱拳相谢道:“欧捕头深情厚谊,我心感,这里谢过了。”
欧胜把席帽戴上道:“陈掌柜,你保重,我告辞了。”不容陈晚荣挽留道:“我不宜久留,得马上赶回去。”
这是必要的,陈晚荣把欧胜送走,回到屋里,从怀里取出瓷瓶一摇,发出咕咕的水声,纳入怀中,又去四下里巡视。
正看间,只听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抓罪犯”的声音此起彼伏。快步赶到院里,只见一队衙役冲了进来,杀气腾腾。
捕头欧胜陪着一个身着淡红色官袍的官员进来,这官员一脸地凶相,眼睛转动之际凶光四射,好象在寻找可以猎杀的猎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