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听见猎豹的嘶吼在耳际回旋,而此时斑马的蹄子踩在水坑里,溅起的水花,犹如非洲久旱的霖雨让她感觉一丝清凉。长颈鹿在啃食一片叶子,但是这叶子好像永远也嚼不完。远处,是非洲草原上孩子铜铃般的笑声,这些放养在大草原上的自由灵魂,早已将身心托付自然的草木,无论何时都能感觉到快乐。林歌的视线混沌起来,竟觉得要看不清草原上那轮鲜红的日落了。
“来了?”
有声音冲进耳道来,干净,直达内心。
斑斓的画面在瞬间收成了卷轴,一切声音停止,林歌眼前那片叫做非洲的土地,此刻正以一张张照片的形式呈现在眼前。
“嗯。”她回答。
低下头,有些局促地抚摸着那条将她包裹得玲珑有致的非洲风情披肩,这是今天她为了看展特意准备的,也是她难得尝试如此热烈的色彩。
沈应赐仔细端详她。还是高中时的眉眼,可是又不同,眼睛里早已可以盛放她自己也无暇顾及的温柔,风尘没有,风韵早已有了几分,低眉间发丝散落,遮挡了如今出落得虽不高挺却小巧可爱的鼻梁,嘴巴小而精致,涂了唇彩以后,更显气质落拓。手骨骨节分明,有些苍白,右手上,那块因为高中写字形成的茧子依旧在,却没有显得难看,说话的时候,单边的酒窝熠熠生辉,好像可以牵动所有笑容,将对方带入一个迷离却温暖的蝉蛹中。
她的确不是标准意义上的美女。
然而身上却承载了这些年来一直没变的气质,小心翼翼,羞怯,却也有不输旁人的坚定,拥有着让人不可轻看的勇气,沈应赐笃定,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经历的东西,可能远远超过他的预估和想象。
他竟在这时候有一刹那的晃神,犹如置身暖室,身体里,心里,好像有一些绒毛状的东西开始生长起来,郁郁葱葱足以让他难以克制,当然,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最最喜欢你,绿子。”
“什么程度?”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他的脑子里,竟然浮现多年前在高中的课桌下看的《挪威的森林》,他终于体会到一种感觉,轻快的喜欢,温暖的喜欢,年少时对她的情愫,如今依旧没变。
“林叔叔那边,还好吧?”沈应赐抛了个问题,他也同样紧张,紧张她的态度,担心自己并没有过问的资格。气氛有些凝固,他在这时候升起莫名的厌恶感来,厌恶这个他亲手布置的人流量可以很大的场所,虽然来看展的人都低声细语,但此刻所有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都放大了无数倍,那边孩子吮吸棒棒糖的声音,现在就像一场滂沱的大雨在他的耳膜里横冲直撞。他急于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急于想要知道,没有他的日子,她独自在人海里,穿行了怎样的风浪,有多少个日夜,他错过了她生命里的喜悦,也没有在她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告诉她,我在。
他在此时此刻遗憾年少时的隐瞒和决绝,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再来一遍,他还是一样的决定。再来一遍,他或许还是这样满世界乱跑,一个人去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自由的时候,忘乎所以,有时候,他觉得,生命里能捆绑他的东西,除了摄影,几乎没有别的,而这一点,林歌却不知道。
“很……很好。”她支支吾吾,看起来有些忐忑。已经那么久了,她一说话,沈应赐还是觉得自己置身高中种满香樟的校园,身边是一群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真好。沈应赐因为筹备摄影展略显焦灼的心里,此刻慢慢溢起来香樟投下的夏日凉荫。
“要不要去星巴克?”他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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