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绝不是告个假,传个话那么简单。这点事,打个电话就解决了。
又过了一会儿,刘红放下茶杯,很随便地说了一句:“你告诉李强,让他们辛苦辛苦,我最多两天就回来了。这次出差事情很简单,就是给在北京开人代会的季军副省长送一封信。”
什么?杨东惊的睁大了眼睛,去北京是给季副省长送信?什么信?杨东的心急速地跳了起来。这太意外了,难道前段时间人们传钱达昌的那些据说都是真的?钱达昌已经和主管工业的副省长建立了某种联系?可能吗?如果可能,那高义包括王健在内这次竞争董事长都没戏!除非他们有更高明的招数和更高一层的领导说话。
难道风向就要变了吗?杨东紧张思索着。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他认真地瞅着刘红,脑子里在高速旋转,她说的是真是假?你一个女人家到北京就能找到开人代会的副省长?开什么玩笑?
“那可不好找,人大代表的安保是很严的。”杨东故意这么说。
“找副省长肯定是找不着了,钱书记让我到北京后,直接去王府井天伦王朝饭店找季军的秘书吕华明,把信交给他就行了。”刘红轻描淡写地说。
这绝对是真的!
听完刘红讲的这个过程,杨东确任此事无疑。她刚才说的到宾馆找秘书的事编是编不出来的。看来钱达昌一分钟也没歇着,他要搞大动作了,而且出的还是奇招,他到底要干什么?
杨东想,这钱达昌做事也够老道的,他只所以让刘红去办这件事而没有让他的秘书小郭去办,一个是刘红走几天人们不会注意,尤其是这几天她一直在招待所关门写材料,在不在人们也不清楚。要是他的秘书几天不在身边,尤其是在这敏感时期,难保人们不起疑心。二是刘红说到底是钱达昌最信任的人,不然不会把这件事交给她去办。可钱达昌万万没想到,机关算尽,百密一疏,人还没动身,秘密就被泄露了。
刘红说这件事时,说得那么轻描淡写,那么无意,好象是脱口而出,又好象是有嘴无心,说别的事时把这事扯出来了。她可以那么做,你可不能那么想,谁要是那么想谁的脑子就被驴踢了。她越说得轻描淡写,越说得无意,越表现的像脱口而出,就越不是那样。她今天特意来他办公室说这件事,事前她一定经过深思熟虑,反复琢磨的。
聪明,真是聪明!杨东此时非常佩服刘红,利用钱达昌让她传达口信的机会把去北京的事告诉他,就是楼道里有谁看见她来找杨东也是党委书记派来交待工作的,绝对不是地下串联。这样,她一方面向杨东示好,表示她不再信任钱达昌了,而是和他站到一个队里来了。尽管她也不清楚杨东是站在哪个队上,但今晚的举动就表明了刘红对他的绝对信任,你站哪我站哪,错了我也认;另一方面,这么重要的消息刘红没有告诉别人,而是在第一时间告诉他,这就意味着刘红给他提供了一个契机,创造了他向另外两个领导表现的机会。
绝,真绝了!
杨东在想,刘红怎么说也应该是钱达昌的人,厂里一直都在传刘红和钱达昌关系相当密切,甚至还有男女那方面的事情。每逢想到这里时,杨东脑海里都会闪出一句:好白菜让猪拱了。既然如此,这件事她应该绝对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才对,难道她不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来,没有往嘴上放,而是在手里反复地颠过来倒过去,刘红看着他那纠结的样子,会心的笑了笑。
杨东瞅着她美丽的笑容和那双忽闪忽闪透着机灵劲的大眼睛,突然心里一动,会不会人们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属于误传?她和钱达昌的关系根本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难道她真能做到利用了这些人而没让这些人占到便宜,这可能吗?如果可能,那得需要有多么高超的智慧和过人的手腕呀。这种女人要么特傻,要么就是特精,现在看刘红应该归到人精里。不管怎么样,现在刘红肯定是对钱达昌失去信心了,是要反叛了。高层领导在博弈,中层领导在押注,今天刘红就把前途押在他的身上了。可她为什么这样呢?她的依据是什么?杨东找不出答案。
刘红起身告辞,杨东说:“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刘红一笑:“今天不用。”她话刚说完,杨东就明白了,今天不能一起走,她已经在办公室坐了很长时间了,再相跟着一起走,没事也惹出事来了。
将她送到门口,临走时,刘红说:“早点下班吧,明天又要累了。我这人说话没准,你别介意。”说完甜甜的一笑,她的笑容真漂亮。
杨东明白她的意思,事情告诉你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反正是一个女人家,女人家天生爱嚼舌头根,将来有事,也可以用一句说秃噜嘴了来抵挡,真到那时,谁也不能把一个说话不注意的女人怎么样了。杨东抬头看着刘红,那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看来,美丽的女人同样有聪明的大脑。她从一个分厂的工人混到总厂机关,从小小的干事一步步混到副部长,这可不是说句话、吹吹牛就能做到的。
“哪里哪里。李强那里我会多注意的。”杨东把话头接了过来,他在暗示刘红,你什么也没说,只是按领导的要求说了该说的话而已。
“好吧,你受累了。”刘红笑着点头。显然她已经完全明白杨东的意思。
看着刘红那窈窕的身影渐渐远去,杨东想,她为什么会选择向他示好?按道理找靠山得找高义或王健这样的呀,最次也得找武建国那样有成长空间的,从哪方面讲也不会找到他杨东身上。事后,当他已经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时,曾问过刘红,刘红一句话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刘红说:“尽管当时你不承认,但我就是觉得你一定认识省委组织部里的那个女处长,而且关系还不一般,这不是聪明与笨的问题,这是女人的直觉。”停了一下她又说:“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能认识那个女处长的人,今后发展的空间小不了!”可见,刘红的观察能力超强,而且直觉极其精准。这样的女人,想不发达都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