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辛墨原来并不是我们破灵界的人,这是那些元老或是待得时间较长的将领所知道的。辛墨原来叫什么,并没有人知道,就连辛墨现在的名字都是后来他自己给自己取的。没人知晓辛墨的过去,也就不知辛墨到底是哪里人,只是听着口音,根本就不像这里的人。所以,当看到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辛墨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犹豫他的投奔。那个时候,他才只有十五岁。
但木统领还是把他带回家里,给他准备了衣物,又接了一盆水为他清洗。那时候的木统领正是阳刚之时,年近三十的他已经为统领,也是受先前界主的器重。之后,木统领力排众议,争取了辛墨留在这里的机会。至于木统领究竟说了些什么就无人可知了,但他可以在界主面前说出让辛墨留下来的原因,并在无人同意之时让辛墨待在他的身边,也是很有本事的。
于是辛墨就留了下来,伴在木统领的身边,为他做一些算不上事的事情。知道后来,辛墨已经学会了用兵之道,木统领决定放手,让辛墨自己带兵打仗。第一次,虽说是抵抗一下小小的内乱,但辛墨还是不负众望的镇压了下来。从此,辛墨就接任了司马一职,在被现在的界主举拔为副将军之后,在没有了升职的迹象。但他依旧是破灵界数一数二的将领。
“你只说了辛墨的过去,并没有说有关于他与你的谈话。”
“接下来便是,你要学会耐下性子听下去。”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子夜有没有看见。但子夜讲的话我却没了再回话的勇气,这一切都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谁都没有想到,辛墨的父亲就是祁将军的一个副将,那时候辛墨的父亲在祁将军手下还是最受赏识的,以至于他可以与祁将军共桌用餐。但后来因为其他人的谗言,以至于这位副将被修泽界界主处以极刑。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祁将军收养了这位副将尚未邵年之年的儿子,也就是辛墨。
但是祁将军并没有教给年幼的辛墨什么武艺,而是让他以一个平常的公子一样长大。当祁将军的其他比他大或是比他小的儿子都日日习武之时,只有辛墨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想着父亲的仇恨。祁将军也许就是为了复仇这件事,才不让辛墨接触一点与打杀有关的。
最后,辛墨告别了祁将军,来到了破灵界,投在了木统领的麾下,还用心学习了杀敌的方法。前些年,修泽界与破灵界出现了冲突,无奈之下动用了兵力。在这一次的战役中,辛墨力求出站,也就在这时,他报了背负了十几年的仇恨。血刃仇人,这应该是他夜夜所梦到的。
“所以,辛墨才会对祁将军手下留情,就是为了报答养育之恩。”
“没错,就是这样,但辛墨对破灵界确实没有任何恶意。”
“那不对啊,为什么战场上祁将军没有认出辛墨?”
子夜吞了口口水,说:“因为十几年的光阴,完全可以将一个人的样子打磨的不同,而且一个背负着仇恨的人,神色也会老成许多。后来大仇已报,辛墨又变得随性一些,所以相貌又有了些改变。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其实我觉得子夜的神色也是老成的,但我一直都没有说出。在最初是这样的,现在也是这样的,子夜像是经历了太多,但以她的年纪完全不会经历她眼睛神色中的那么多。子夜是有秘密的,但具体是什么,无从得知。
“说了那么多,你累吗?”子夜突然问我。
我摇了摇头,回答说:“不累,怎么会累呢,我还有精力呢。难道你累了?要不,你躺在我的肩膀上,小睡一会,有什么动静我再叫你。”
“不,我不累,在这里还是不睡的好。”
“哦。”我的声音略有些失落。
子夜好像是发觉了,所以才想着说一些话。
“那个,你的腿好一些了吗?”
“你为什么要说这个,本来我是忘了的,你现在一说,我感觉到好痛啊。一定是断了。”
子夜冷笑,说:“你就这么确定?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的,应该不是断了的样子。”
“你在幸灾乐祸吗?”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我向子夜那边靠了些,问:“说一下你的故事吧。”
“我不想说。你的腿不疼了吗,这样的挪动。”
我摸了摸自己的左腿,说:“其实现在没什么感觉了,应该是疼习惯了。”
子夜突然轻轻打下了我的手,说:“不要乱碰。”
“像对待小孩一样。”我对子夜的这一举动,只能傻傻的笑着。
“以前我就是这么对待我妹妹的,她也是这样总是随便碰着她的伤口的。”
我记得的,当木落还是阿赫尔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那个叱咤一时的木子夜,大概是因为在战役之中失去了妹妹的缘故,才会这么不近人情。九岁的年纪,就少了笑容相伴。
“那你告诉我你与你妹妹的故事,可以吗?”
子夜没有作答,在蓝色的月光中,我看着子夜,只觉得她想着月光的样色一样,只有寒冷,深不见底的寒冷与深沉。默默地,子夜点了点头。
在我的期待中,子夜张了口,娓娓道来的,是她的伤痛。